,興沖沖跑到樓上。片刻後舉著份檔案下來,交給坐在沙發上的雁遊:“我留學的這一兩年就裡住在你家,蓋房的錢折算成房租,你看,裡頭寫得明明白白。”
他一句話就總結了整份合同的精髓。雁遊匆匆掃了一遍那洋洋灑灑足有四五頁的文書,視線在“本著來修去丟的原則,乙方(慕容灰)在甲方(雁家)所進行的一切改造活動,在將來不做另行處置,均折算為房租付予甲方”這一條上停頓了一下,突然沉默了。
慕容灰早做好了與雁遊以何為“嗟來之食”為主題、大辯三百回合的打算,但現下雁遊的反應完全在意料之外。那感覺像用盡全力揮拳卻撲了個空,再加上剛才的浴室意外,讓他格外不安:“小雁,你是不是覺得有什麼不完善的地方?”
默然良久,雁遊方疑惑地問道:“你為何屢次幫我?”
雖然生氣對方的擅作主張,但結果卻是於己有益。再回想起剛見面時慕容灰也曾掏錢擺平了那個貪心的攤主,雁遊不禁疑惑:慕容灰不是那種濫好心的人,為何卻幫了自己一次又一次?這份情意,早已遠遠超過了一個普通朋友的範疇。
他少有的迷茫表情顯得特別無辜,看得慕容灰再度蠢蠢欲動。如果時機再成熟一點,如果情感再深厚一點,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坦白自己的心跡。
但是現在——忍住,忍住,還不到最好的時候,貿然出手只會壞了苦心營造的大好局面,把人嚇跑。
慕容灰遺憾地壓下某些不安份的念頭,煞有介事地說道:“這不是幫你,是我想找個舒適又經濟的地方,渡過接下來的留學時光。你看,我原本住在賓館,每天要花八塊錢,一年下來要花掉將近三千元。暫定我留學時間是兩年,那麼就是六千元。而我贊助你蓋這幢房子,再加上新傢俱,也只花了五千多。到最後還是我賺了。”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在心裡添了一句:誰管他賺不賺省不省的,最重要的是能和小雁朝夕相處。小雁心腸軟又重感情,只要天長日久累積了足夠的好感,人就一定飛不出自己的掌心!
之前因為怕雁遊不接受,他選擇了隱瞞,又趁人外出,哄著羅奶奶先搬了進來,省得事到臨頭又有變數。現在看來,這決定完全正確。小雁神情漸漸緩和,一定是選擇了妥協。太好了,幸福生活即將開始!
正在心裡描摹著未來美好生活的慕容灰,忽然聽雁遊說道:“慕容,你的好意我明白。”
——哈?!
沒等慕容灰從這突然投下的重磅炸彈中回過味來,雁遊又道:“你和朱道一樣,都想幫我一把,合同只是為了保全我的面子,但我不能這麼心安理得地收下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現在有獎學金做生活費,又在陳教授那裡兼職,應該能在你回米國之前賺夠這筆錢。你放心,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一樣?我好歹是慕容家這一輩長得最帥的,怎麼就能跟年畫裡福娃娃似的二師兄一樣啊!小雁你站住,撇開還錢的問題,我們來談談審美問題先!
慕容灰剛想拉人,聽見奶奶回來的雁遊卻早已撇下他迎了出去。
憤憤糾結了一下,他突然又跑回浴室,對著落地鏡胡亂捏著自己身上的肉:“還是那麼瘦,除了肌肉沒有肥肉。怎麼可能像二師兄呢?小雁真是愛開玩笑,這樣不好,不好。”
雁遊的提前回來,讓奶奶樂得合不攏嘴,連搬家那天也沒這麼開心過。
一邊揀菜,她一邊同孫子絮叨:本想等孫兒回來一起搬新家,卻架不住慕容灰的勸。說小雁這一去還得有些日子才回城,要是他知道房子提前蓋好,肯定也願意讓奶奶先住進來提早享福。您不是住不慣樓梯房嗎,建房時特地在客廳後留了個大房間,開窗正對花壇,正是專門給您準備的。
雁遊早領教過慕容灰的口才,連謝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