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三步……彼此距離漸漸縮小,慕容灰腦子漸漸空白,不敢想自己會不會真幹出什麼荒唐事來。
以前朋友們分享糗事,他總嘲笑那些見了心儀妹子就犯傻衝動的人太二太沒意志力,活該被喜歡的人嫌棄輕浮猥瑣。換了自己才知道,渴念一起,又是面對著心心念念之人,實在沒法裝得若無其事。
浴室不算太小,但慕容灰就坐在龍喉下面,雁遊想要調節溫度,自然得接近他。
當雁遊走到觸手可及的距離,慕容灰夢遊一般緩緩伸出了手,心中有些惶恐,卻又充滿期待。
雁遊一無所覺,絲毫沒注意到慕容灰的手已經快攀上他的腰。
心思彷彿水氣一般朦朧蒸騰,沖人欲醺之際,突然,半掩的紗窗被什麼東西喀嚓一聲撞得完全洞開,隨即一團五顏六色的東西吱吱喳喳地飛了進來:“鬼子進村了!快逃啊!快逃啊!”
長風一吹,室內的溼熱驟然下降了許多。慕容灰如夢初醒一般,被燙到似地飛快收回了手。
帶著七分羞惱三分慶幸,他一把將說不上是攪局還是救場的書生摟進懷裡,沒輕沒重地揪著呆毛扯將起來:“亂叫什麼!”
書生驚慌得一把好嗓子都變了調,無暇理會小主人正欲對它最為愛惜的呆毛意圖不軌,尖叫道:“繡房攛出個大馬猴!”
聽它一嚷,雁遊還以為自己剛才太過匆忙沒關院門,放了什麼動物進來。將拔到一半的閥門隨手一擰,連忙跑了出去。
慕容灰剛想再教訓書生幾句,冷不防一股粗大的水龍從天而降,頃刻間將他澆個晶晶亮透心涼。一人一鳥縮成一團,雙雙打了個寒顫。
不過,那種不宜言說的衝動倒是因此萎縮不振,倒也是因禍得福。
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慕容灰啐出一口倒灌的清水,又狠狠揉捏了一下書生,眼神複雜,不知在想什麼。片刻之後,關上水閥胡亂擦了擦身體,開始穿衣。
過了一會兒,雁遊抱著某樣東西,奇怪地走回浴室:“外頭沒什麼啊?”
看清他手裡的事物,本來在甩水的書生頓時呆毛一炸,又開始尖叫:“壞人!天敵!大馬猴!”
雁遊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怕貓。放心吧,貓咪很小很乖,不會咬你的。”
之前小貓蜷在包裡睡著了,雁遊便沒有放它出來。估計是剛剛醒轉,拱出包包從餐桌上跳下來,才把書生給嚇壞了。
見書生還是縮頭縮腦,十分警惕地看著小貓,為免家裡以後三五不時上演類似鬧劇,雁遊把貓放在書生面前,誘哄道:“看,它真不會咬你。”
書生趕緊跳到慕容灰的頭頂,虎視眈眈地盯著小貓,很有格物精神地研究了一會兒。
見它走得笨拙,時不時還在沾了水的瓷磚地上打個踉蹌,一點也不具備天敵應有的威風凜凜,頓時重新神氣活現起來,鄙夷地說道:“大馬猴是笨蛋!”
很粘雁遊的小貓被放下了地,本來還掙扎著想去扯主人的褲腿,求他再抱抱自己。因書生這一嗓子,卻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歪著腦袋打量這隻五彩斑斕、像公雞卻又不夠大的動物。
書生被它盯得心裡發毛,又悄悄縮回了慕容灰頭頂,全無方才的得意,底氣不足地咕噥道:“此路是我開,此屋是我蓋,大馬猴走開!”
貓咪聽不懂,但雁遊卻被勾起了心事,看向正在扣扣子的慕容灰:“你為什麼要幫我蓋房子?”
尷尬一去,慕容灰又恢復了平時言笑自若的模樣。除了眼神還有點發飄,根本看不出他剛才有多尷尬:“小雁,我可是和奶奶簽了合同的。”
“合同?”雁遊心裡陡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你等等。”
慕容灰也顧不得吹頭髮,胡亂找了塊毛巾一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