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很漂亮,想和我交朋友,問我聯絡方式。我說我沒有手機,他說那你放學別走,等我來找你,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我想拒絕,他卻笑,他說如果見不到我的話,明天就去教室找我。”
“……我很害怕,所以那天留下來了。”
“他帶我去了酒吧,在那裡我見了很多和他相似的人。我想走,他說你喝了這杯酒我就放你走。我不想,但我沒辦法,只能喝了。我以為會出事……但沒有,他讓我走了。”
於是一而再再而叄,用狼來了的方式降低她的戒備心。
在邢婕單純地認為,周洛祺只是單純想和她交個朋友的時候,他把她迷姦了。
“我以為、我以為……只是和平時一樣……只要我喝了酒,他就會放我走……”
“我好崩潰,我想報警,他卻說你沒有證據。”
“知許,知許……我在他嘴巴里聽過你,他說他差一點就能夠把你搞到手了……是用對待我一樣的方式嗎?”
“我不知道怎麼辦……我只能來找你……如果要告他,你替我作證好不好?我們都是被他折磨過的人,你幫幫我好不好?”
邢婕來找她的時候,家長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並且已經和周汝城那邊對峙過了。
如果不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大概也不會找上自己。
一個病急亂投醫的情況,卻讓沉知許陷入思考裡。
謝司晨從書包裡摸出一把傘,撐在她腦袋上,擋住了簌簌落下的雪花。
他問,你要幫嗎?
沉知許只管往前走,腳印踩在雪上,一個又一個。
有關於她的部分,在周洛祺那裡已經結束了。
而在沉知許的新生活裡,他們這層陰影也已經像迭棉被一樣暫且安放起來。
她的傷疤,已經在熟悉的老師、對她敬佩的同學、小心翼翼維持著家庭和睦的繼父身上,得到了一定的治療。
有的瞬間會隱隱作痛,但至少已經不再困擾她的日日夜夜。
她要親手去揭開這塊傷疤嗎?還是假裝今天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活在陽光下?
沉知許回頭看,自己的腳印長長隱隱,沒入雪地裡,即將被覆蓋。
無論她走得多沉重,多用力,這些痕跡最終都會消失嗎?
邢婕的出現就像是一塊石頭,將她絆了一跤,摔在了同一個傷口上。
那裡鮮血淋漓,皮肉潰爛。
沉知許心裡莫名有一個念頭。
現在深受痛苦的,並不只有邢婕一個。
還有她。
那個根本找不到任何出路的自己,被困在猥褻的陰暗下的自己,也在和她一起痛著。
她今天和她對視的那個眼神,砸在她身上的眼淚,在平行時空裡,都在沉知許身上重演過。
命運輪迴,因果有則。
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女生露出同樣的眼神,留下同樣的眼淚嗎?
沉知許不知道。
高叄快要放寒假的時候,平地一聲驚雷落在了學校裡。
周汝城要被暫時停職了。
訊息傳進班級的時候,謝司晨看了眼認真刷題的沉知許。
她的背脊挺得很直。
好像從他認識她那天開始,就沒有見過她懈怠的模樣。
他甚至還開玩笑地挖苦過她,總是這樣端著,不累嗎?
沉知許當時莫名其妙。
她說自己並沒有端著,而是習慣了挺直。
別人都是在駝背狀態下感到舒服,她相反,她的脊椎一鬆下來就會覺得難受。
謝司晨樂了,說她是天生的官範,犯官癮,以後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