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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知許非常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可她見過這雙眼睛,見過這個眼神。
在每一個被周汝城和周洛祺所帶來的恐懼包裹的夜晚裡,她從夢魘中脫身,瞥向鏡中時,見過無數次類似的神色。
那一刻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被扯痛了一下,第一反應不是問她是誰,而是注意到了她羽絨服上沾著的顆顆雪粒,溫聲道:“找個地方說吧。”
謝司晨跟著一起來了。
學校附近最不缺供學生短暫停留的書咖和奶茶店,今天是週六,高叄要補課其他年級不用,是以沒什麼人。
沉知許找了個較為偏僻的地方坐下,那女生坐在了她對面。
她畏手畏腳地在暖氣裡脫下羽絨服,露出裡面的校服外套。
沉知許看了一眼,心裡有數了。
謝司晨把他兩的書包堆一起,沒坐下來,人往吧檯走,“我去給你們點杯喝的。”
沉知許知道他是看出了對方的不踏實,所以給她們留空間。
果然,他前腳剛走,女生就張開了嘴巴。
那唇瓣分離了,聲音卻沒發出來。
沉知許很平靜,對一個陌生人來學校找她,並且知道她的名字這件事情表現得一點都不意外。
“你可以先介紹一下你自己。”
女生的唇瓣合攏了。
她垂下眼,陷入長久的沉默裡。
沉知許耐心地等待著,一點也不介意被她耗掉的時間。
謝司晨端著托盤,靠在牆壁後面。
他看著時針,心想待會走到下一個數字,如果這人還不道明來意,他就回到座位上。
可這個想法出來的下一秒,女生就開口了。
沉知許的手被人抓住,水滴一顆接一顆地砸在她的手背上。
她說,“我求求你,你幫幫我。”
她叫邢婕,和他們一樣,是一名高中生。
月城的高中屈指可數,但也有重點和普高之分。雖不似京都的學府那般等級分明,資源緊張,但沉知許的學校和邢婕的學校,還是有著一定的區別。
前者獨佔一隅,地理位置得天獨厚。
後者則劃在教學圈內,四周除了幼兒園,還有初中高中中職大專。
上學放學,巷子裡的都會充斥不同的人。
上課鈴是催促他們走向自身牢籠的伴奏,放學鈴則是解開這層枷鎖與異同的咒語。
邢婕學校裡就有不少學生會和中職生混在一起,抽菸喝酒翹課打架,層出不窮。
學校領導曾經嚴肅處理過好幾起惡劣事件,但都起不到什麼作用。
久而久之,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邢婕原本只想當一名本本分分的高中生,考一個普通的大學,找一份普通的工作。
所以她按時上學,認真上課,與人為善。
放學的時候遇到那些騎重機車非法上路,抽著煙勾肩搭背去網咖的不良少年,根本不會和他們交談,更不會主動認識。
甚至朋友在背後唾罵他們擾亂治安的時候,邢婕都不會附和。
因為她認為,沒有人是天生就壞的。
他們沒有接受正確的教育。
如果接受了,或許就會不一樣了。
這樣爛漫的想法一直維持著她,直到她遇到周洛祺。
邢婕一直都認為自己只是個成績普通的高中生,在還讀書的年紀,是無利可圖的。
她吃穿用度也並不奢侈,按道理不會被他們盯上。
可她忽略了,她長得很漂亮。
“那天我在公區做值日,他翻牆進來,對著我吹了一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