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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尚未退燒,但蕭衍覺得身體比昨晚輕鬆了些,起碼神智是清醒的。
他剛想如實回答,就見雪燈著急拿過手機,嘟噥一聲“再不走來不及了”。
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裴澄嶼的走秀。
蕭衍靜靜凝望著他,良久,抬起手揉捏著太陽穴:“頭還是很痛,沒有力氣。”
說著,他還氣若游絲嘆了口氣。
雪燈猶豫片刻,又問:“那我幫你叫酒店早餐,你一會兒能去開門麼。”
蕭衍點點頭,沉沉閉上眼:“我沒事,你快去,走秀開始後不允許進場。”
雪燈應了聲好,衝到衛生間洗臉刷牙,擦著溼漉漉的臉出了門,卻看見蕭衍正試圖下床。
他一手扶著床頭,頭垂得很低,手臂浮現青筋,還在微微發抖。
雪燈忙跑過去扶起蕭衍,半信半疑:“真的沒事?”
蕭衍順勢將頭靠在他的肩膀,這一次似乎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閉著眼,輕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雪燈:這哪裡叫沒事,騙小傻子呢?
他小心翼翼把蕭衍扶回床上,蓋上被子。
雪燈思前想後,決定給裴澄嶼打電話想告訴他自己不能去了,得照顧病人,但電話總也打不通,猜測著早上八點了,他是不是已經在準備化妝登臺。
於是只發了簡訊:【抱歉,朋友生病需要我照顧,不能去看你走秀了,對不起[人魚][難過],等回國後請你吃飯好麼。】
雖然食言不好,但人命關天,只能權衡利弊做出選擇。
裴澄嶼依然沒回。
見雪燈在床邊坐下,蕭衍扶著額頭,聲音嘶啞:“還不走?”
“不去了。”雪燈搖搖頭,“你的身體比較重要。”
蕭衍暗暗抬眼,嘴角的輕笑一瞬而過,不易察覺。
而此時的裴澄嶼已經在化妝間準備登臺,沒來得及看手機,只顧對鏡弄影,還要求化妝師把他顴骨陰影打高一些,讓他看起來更有男人味。
昨晚他已經拜託主辦方在第一排多加一個位置給雪燈,方便他更加直觀見證自己的帥氣。
隨著登臺,他試圖用餘光觀察雪燈的表情,但看不到,且走秀時最忌諱眼睛亂瞟,只敢在返場時悄悄看一眼。
就這一眼,原本情緒高昂的內心瞬間跌落萬丈深淵。
雪燈的位置是空的。
他沒來。
腦袋忽然嗡的一聲,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
回到後臺,無視接踵而至的資本方送來鮮花為他祝賀,裴澄嶼滿臉煩躁的在一堆衣服裡面找手機。
梁淮手捧99朵玫瑰優雅而來。
雖然裴澄嶼自打那件事後再沒聯絡過他,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乾脆來秀場逮捕他。
始料未及的,梁淮在他的休息室裡看到了和手中大差不離的花捧,且比起自己拿的紅玫瑰,那大束粉玫瑰似乎更加亮眼。
而粉玫瑰的花語是:初戀。
梁淮定了定神,努力擺出笑容,將玫瑰遞過去:“澄嶼,恭喜你出師大捷,還生我氣麼。”
裴澄嶼將衣服甩在地上繼續找手機,口中不冷不熱:
“滾開。”
梁淮心裡一咯噔。他和裴澄嶼認識六七年了,中間不是沒鬧過彆扭,但裴澄嶼從來不會跟他說這麼侮辱性的詞語。
滾開?
“澄嶼,把這句收回去吧?咱們好好談一談,這中間肯定有誤會。”梁淮耐著性子繼續好言相勸。
裴澄嶼拎起一件皮質外套,忽而直起身子把外套扔梁淮臉上:“滾啊!”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梁淮一把抓住裴澄嶼的手,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