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前一世的喬挽,除了一如既往的端莊穩重的當家主母形象外,秦鶴鳴只停留在二人被人誣陷亂倫通姦那一日,最後赫然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已經撞得血肉模糊的那具軀體。
只是當下場景,男未婚,女未嫁,燭光搖曳,共處一室,若是將二人那些不堪說出來,甭說對姑娘家好不好了,他都能羞憤到當場找個柱子撞上去。
“……你一直未和離,與靳二小姐一同掌管著忠勤伯府,最後如何,我是也不曉得了……”這麼沒底氣的話他也實在說不出口。
喬挽好似來了興致,坐在喬梁之前坐過的位置上,以肘支起半個身子,手託著腮,靜靜地凝視著他:“這麼說,太子一直想拉攏遠在遼東的五伯和大哥,就是為了他的野心?我家人最後如何了?”
秦鶴鳴烏黑的眸子暗淡了下去:“太子逼宮造反前阻斷了遼東與京城的通道,而後親自帶御林軍到喬府先策反喬老太爺和喬大人。喬老太爺和喬大人的性情想來你比我清楚,喬大人一個文官帶領喬家護衛斬殺數十御林軍,太子見策反不成,一怒之下下令血洗大將軍府……”
喬挽眼睛瞪得大大的,晶瑩的淚珠凝在她長長的睫毛上。
模糊的視線裡,她彷彿見到祖父喬宏山威然立於堂前剛正不阿地怒斥著逆子亂臣,而她的爹爹瞪著猩紅的眼持著長劍哈哈大笑:“爹!我少年時就想著怒馬長槍衝鋒陷陣,卻做了這麼多年的文官。沒想到這逆賊給了我為國殺敵的機會,誰說我喬家只有七虎,咱們喬家子孫萬代都是猛虎!”
身體裡原主的情緒佔據了主導,淚徹底矇住了她的視線,眼前只見一片血紅,什麼也看不見,徒留在耳邊的是是震耳欲聾的廝殺聲……
她身後強大的喬家沒了,一夜之間傾覆了所有。
一切歸於安靜,她能聽見的只有自己的抽泣,默了許久,她抬眼見秦鶴鳴正看向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在她和離之前從未見過秦鶴鳴,二人之前從未有過交集。在和離之後這位權勢滔天的大司馬大人開始有意無意地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幫喬揚救出蘇三,在百草堂的火海里護她毫髮未傷……
秦鶴鳴見喬挽不說話只呆呆地坐在原處,苦笑著說:“這些瘋話本來我就準備爛在肚子裡,怎麼可能有人相信。憑我一己之力想復仇,想改變那場最終的宮變,很難。”
喬挽強壓下心頭那股來自未來莫名的恐懼,深吸一口氣問他:“既然你覺得沒有人相信,卻為何來告訴我?”
“我雖重新回來,很多事卻仍然按前一世發展,玉容,靳英濯,在前一世一個死於蠱毒,一個死於心疾。還有這場時疫,足足死了數萬百姓。可你的出現,已經完全改變了這些,你堅決和離便是與前一世不同之處,而後圍繞著你,幾乎許多事都發生了變化。”
“所以說,”喬挽重新振作起來,“你在懷疑我和你一樣?”
“沒有。”
秦鶴鳴斬釘截鐵地否認,眼神那東西是藏不住情緒的,他重生後第一次見到喬挽時那毫無波瀾的眼神立即就否認了她的身份,儘管她的確很謎。
秦鶴鳴瞅準時機,將話題不折不扣地拉了回來:“是我太急了,急於改變太子和秦佐的關係,前御林軍統領王衛是太子的人,酒後在御花園遇到賢貴妃出言輕浮,被聖上滅了滿門。空缺出來的位置,又有賢貴妃爭取故而只能是秦佐的。只有這個職位,才能讓太子和秦佐不可能走到一起。”
“是我太急了,只想著讓秦佐入兵部大牢殺了百草堂鬧事之人,又引導胡少常過去。讓秦佐在貴妃相助下提前升職,提前與太子決裂。不成想卻將你裹入其中,是我的錯,有些事不是我靠一人之力就可以改變的。”
他神情中有了一瞬的沮喪,但僅僅只是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