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換上如常的神情,如無風的湖面,不起一絲漣漪:“你若是認定我求娶你是精於算計,我也不否認。只是我所能改變的也正是你及你身後的家族命運,你是個聰明人,如我所想的一樣,能改變我所不能改變的事。”
話題顯然轉換得很徹底,喬挽已經陷入沉思,原來他那麼想娶她,竟然是為了復仇。
呵呵,女人,到任何時候都是一種感性的動物,在聽到秦佐離間她與秦鶴鳴關係之時,她有多心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延壽堂是十分適合盛夏的居所,四面窗大開,堂前一處荷池,滿室滿滿幽涼的荷香。在這幽香中,喬挽靜靜起身,燭火映在她微微有些薄暈的面容上,如同荷池中最嬌豔的那一朵荷,無比動人的一種顏色。
這姣好明豔的顏色,讓秦鶴鳴的心裡覺得有一股異樣的暖流,迅速地自心頭汩汩湧出來。
喬挽腳步微動,已經準備向外走去了。他低沉而暗啞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挽兒,前一世我失去了你,這一世我便不想再失去。”
她訝異地抬頭看他,問:“什麼意思?”
他的手輕輕覆在她冰涼的肩上,他掌心的火熱如一陣電流傳到她的四肢:“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比知道更好,我的算計只是對仇人,對你,從來未有過。”
心頭那已經輕輕蕩起的漣漪,好像被他不聲不響地壓制住。
四面窗戶皆是大開著,遠遠地已聽見荷池對面傳來喬宏山粗重的笑聲,喬梁諂媚的奉承聲,還有四姨娘時不時的一句“老太爺注意腳下……”的提醒,這是融洽到她做夢都能笑醒的家庭氛圍,她恍了恍神,重新坐回原處,算是達成了共識。
幾人言笑晏晏地進來,喬梁瞪著和喬挽一樣形狀的漂亮杏核眼溜溜地分別看了看二人的神色,繼而笑道:“爹您看,還有不足月餘他們二人就要完婚了,居然還如此生分,還分賓主列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