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順平從小就和母親一起生活。
那個本該承擔父親責任的男人,早早玩起了失蹤。
客觀來說,那個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
——據母親酒醉後的囈語判斷,自己的生父似乎早就另尋他歡。
母親是個獨立自強的女人。
她是編輯,同時也會撰稿。
也就是說,她基本可以在家辦公。
經濟上也有足夠保障。
她一直很樂觀,從沒有在自己面前流露過軟弱。
吉野順平覺得,於情於理,都不該再讓母親多為自己擔心——
他扶著牆角緩緩站起身,仔細拍掉制服上的鞋印,把書包裡滿當當的垃圾倒在垃圾桶裡。
——那群人的聲音消失一會兒了,身影也早就看不到了。
制服外套一團糟,他只得輕輕疊好塞進書包。
接著湊近堆在小巷角落的碎鏡片,鏡面上映著他清瘦的面龐。
蛛網一樣密集的裂紋把他的映像分成無數小塊。
吉野順平對著那塊破鏡子捋順頭髮,接著用劉海蓋住額頭——那裡被菸頭燙出了無數個血痕,殷紅刺眼。
他再次確認整好儀容、確保不會被母親看出端倪。
接著輕輕呼了口氣,拎著書包走出這條狹長小巷。
光線逐漸增強,他腳下步子不停,被刺得稍微眯眼。
“喔,出來了——”一道活潑嗓音從一旁響起。
吉野順平怔了一下。
他這才注意到,身前的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個人。
領頭的傢伙抱著肚子嚎個不停,兩個女生昏倒在地。
那少年繼續開口:“我看到他們在欺負你,但又想到蘇老師說過的話……為了避免錯判,沒有第一時間出手。抱歉——”
吉野順平這才看清他的臉。
粉色短髮、雙眸炯炯,穿著連帽衫,豎著一條腿,坐在最壯那個混蛋的後背上。
吉野順平徹底驚訝,“……你一個人,就把他們全制服了?”
地上還亂七八糟丟著木板和球棒,甚至還有根一指粗的鋼筋。
虎杖悠仁面色為難起來,似乎在思考什麼複雜事情,“嗯……各地的學校,最近應該都開始科普「咒術」了吧?”
吉野順平稍微睜大眼睛。
學校突然進行了被大多數學生當做怪談的「科普」,再結合近幾個月論壇上突然湧出的各種超自然帖子——
“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但是,我們就是那樣的人哦。”虎杖同學手中倏然附上蔚藍咒力,說出了實情。
——「澀谷事變」之後,呈幾何倍數增長的咒靈事件和「後天術師」同時出現,越來越多的民眾注意到社會的「另一面」。
並且無暫停趨勢。
委員會和東洋政府嚴正討論後,決定逐步向民眾公開「咒術」的存在。
吉野順平看到了虎杖手上的咒力,體內一直存在的某樣東西蠢蠢欲動。
同時,他已經驚訝到說不出話了。
虎杖君注意到了他身上的變化,一時也意外至極:“……哎呀,這就是蘇老師說得「後天術師」嗎?”
而且,從咒力波動判斷,吉野順平似乎相當有天賦。
“不對不對——”虎杖同學突然發覺這個問題不是關鍵,“——應該先解決你的問題。”他神色真摯。
躺在兩人腳邊的混混頭子吱吱嗷嗷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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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順平沒想到家裡還會來客人。
而且還是一口氣兩位。
四人坐在餐桌前,媽媽很高興他帶回來了朋友,特地費心做了好些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