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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被虎杖君叫做「蘇老師」的男人,神色一直很溫和,說話的語氣也讓人不由親近。
他正在向自己的母親詢問些家庭狀況。
兩人相談甚歡,吉野順平能看出來,自己母親難得如此愜意。
「蘇老師」……他說自己叫蘇澤。
蘇先生答應了自己的請求——「不要把他被人欺負的事告訴母親」。
吉野順平小口吃著飯,悄悄打量著坐在餐桌對面的虎杖和蘇澤。
虎杖同學胃口很好,狼吞虎嚥,但又不至於讓人覺得無禮——他還在每次吞嚥的間隙誇讚母親的手藝。
那個並不顯老的女人留著黑色及肩短髮,末端似乎稍微燙捲了一點。
她顯然很受誇獎,笑得盪漾。
吉野順平把視線挪到蘇澤身上。
——至於蘇先生。
他就顯得文雅多了。而且總能在咀嚼和談話中找到平衡點。
自己的母親正在喝酒,同時和蘇先生談得很投機——大概是後者總能巧妙的接上話吧。
吉野順平看了眼蘇澤的碗。
……他的飯量,竟然意外的不錯。
蘇澤似乎察覺到這邊的視線,轉頭看來,接著抿嘴對他輕笑了下。
吉野順平趕忙低頭猛扒了好幾口飯。
正在喝酒的女人壓根沒注意到旁邊的小動作。
“蘇先生是說,這孩子可以去……”女人把酒瓶遞向蘇澤,同時道,“——「咒術師」的學校?”
她學著用蘇澤的叫法。
蘇澤笑著擺手,婉拒她遞來的啤酒,應道:“是的,您的職業,應該早就接觸到了「咒術」相關的資訊——”
更何況,委員會和政府也在各方面進行宣傳。
“——順平很有天賦。悠仁自己沒法做決定,所以把我這個做老師的喊來了。”蘇澤輕和道,“進入高專,他會發揮自己的才能。”
女人握著酒瓶,看著身前的碗。
蘇澤繼續道:“但我也一定要說明,成為「咒術師」,是件很有風險的事——”
正裝作很忙的吉野順平頓了下,悄悄瞄向那邊。
「很有風險」?
虎杖君的身手都那麼棒了,蘇先生只會更強吧。
——即使如此,他也覺得咒術師「很有風險」嗎。
自己母親扶著酒瓶撐起身子,她因為開心喝得有點微醺,語調鬆軟:“……蘇先生,您似乎,並不想讓這孩子成為咒術師嗎——”
吉野順平睜大眼睛。
蘇澤稍微闔眸應道:“是的。既然見到了「後天術師」,於情於理都要來一趟確認狀況。但是如何選擇,這在於你們自己——”
照理說,出現「後天術師」,只需臨近的術師或是輔助監督前往確認即可。
蘇澤會親自來,主要還是被自家學生搖號了。
他一手端著玻璃杯,水面微微晃盪,無名指上的銀白戒指熠熠閃光。
吉野順平覺得,這個年輕男人似乎處處透露著成熟和魅力。
咔嚓。
火機撞片的輕響傳來。
蘇澤看向自己對面的女人。
她手裡正把玩著廉價的火機,橙黃的火焰微微搖晃。
蘇澤剛剛就注意到了窗臺上的菸灰缸,但是屋裡沒什麼煙味兒。
女人低垂著眼角,看不太出神情。
“媽媽!不是說了要戒菸嗎,打火機怎麼還帶在身上——”吉野順平有些不滿。
“哎呀,媽媽忘記把打火機處理掉啦~”女人立刻換上笑臉,隨手拋掉打火機。
蘇澤有些忍俊不禁。輕輕拍了拍虎杖同學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