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下搭建了起來,又有親兵士卒去將那泥水河中的水給取了過來。
而後,經歷過了一道篩選和煮沸的河水被喬琰遞到了他的面前。
荀攸剛喝了一口便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水是不是,有點苦?”
“這裡面鹽含量太高了,澆灌不了莊稼。”喬琰從他的手中將這杯子給奪了過來,將其中的鹽水給倒了出去。
要跟荀攸去解釋這河流上游位處於凍融區,高礦物濃度的土壤水補給入了河流之中,造成了這種含鹽量的陡增,大概有些難度。
不過能說清楚問題就好。
這就是此地泥水的弊病。
荀攸面色不由一變,“我此前以為此地無有種植之地乃是因為羌胡部落作亂搶掠,與其耕作不如遊牧,可如今看來其中竟是有原因的
() ,此事是我思慮不周了。”
喬琰笑了笑,“公達此前長居於潁川與洛陽,對此地的特殊情況知之甚少,也實不足為奇。何況這白馬水一段不可引用,我又未曾說那慶陽以南的不可。”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隨我南下走一段吧。”
這也算是給此前真正經歷北方作戰還少了些的荀攸多上了一課。
第二日喬琰便帶著眾人繼續往南行去,泥水過慶陽後,於寧縣、泥陽一帶有數道支流匯聚而來,這支流之中又分出了數道溝渠,其中不少河溝中的水清狀態與那泥水泛黃的情況截然不同。
喬琰指了指此地說道:“這一片倒是滿足公達所說的兵屯之所,河水乃是從子午嶺上來,而非是從從上游環縣一帶,若再算上子午嶺之中的山澗河流,要養活駐紮在此地的南匈奴部眾已足夠了。”
不過若是要指望那些南匈奴人能這麼快學會如何在這樣的特殊地形下確認開墾田地的方向,顯然是有些難度的。這就得專門派出個負責此事的團隊做一番規劃了。
只是讓喬琰未曾想到的是,在將這個招募的指令下達後,主動前來報名的人裡還有個特殊的存在。
“我只是當個旁觀進學的,不會礙著事的。”伏壽努力讓自己挺直了身形,以便看起來能像個大人,可她再怎麼站直也改變不了她的年紀就擺在這裡。
她只能打起了感情牌,“阿姊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事?”
喬琰笑道:“如何會不記得?”
在她為了謀求幷州牧位置而入京城的時候,伏壽與她在延熹裡再遇,向她問起,這世上為何沒有一本書,能將這山川河流都給記載在其中,能讓足不出戶之人也可遍覽山川風物之盛,若能佐以圖景便更好。
當時她還只能被限制在洛陽的家中,如今跟隨陽安長公主來到了樂平,卻當真可算是飛鳥出籠了。
“那就好,我可沒忘記阿姊當時的鼓勵。”伏壽目光一亮,也立即將自己這些天來在晉陽周遭走動的成果攤開在了喬琰的面前。
算起來她還是被蔡昭姬折騰出來的宣傳手段給啟發的靈感,總歸在此地樂平侯紙管夠,她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先開始搭建這個水文山川記載的框架了。
喬琰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本子,見首頁上畫著幷州的地圖,和孤零零的幾條河流。
第二頁則是其中一條河流經行穿過的地名與形狀,右邊佐以她記載在側的古今河名,河道偏移,水質以及流域作物之類的資訊。
後一頁則是對河道附近碑銘與風俗的記載。
伏完乃是文官,對伏壽的書畫工夫栽培在她年幼之時便抓了起來,此時也正好派上用場。
要喬琰看來,這內容雖然還粗糙了些,但她跟著往泥水與子午嶺走一趟,多從那些老農的口中增長到見識,又在幷州境內多走動些地方,總能將此物給完善的。
她心中思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