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中年女人挨緊中間一個年紀略顯稚嫩的男孩,一家人都在微微笑著。
“啞。”烏鴉示意你停住腳。你揪起衣袖,湊近照片擦了擦,終於知道烏鴉的用意。
照片上的男孩是文天宇!是小時候的文天宇!他眉眼和現在沒有太大的差別。
“這是他…以前的家。”你低頭看向烏鴉,又有些不解,“文天宇他指使你來引我進這裡?”
“啞、啞。”烏鴉發出刺耳的短鳴,掙扎著要從你手中飛走。
但你沒鬆勁。烏鴉惱了,猛地朝你的手啄了兩口。
“嘶……”你吃痛,只好放開它。
烏鴉得了自由,卻沒飛出門,停靠在靠牆的一個老式碗櫥上。
“什麼啊?裡面有什麼?”你走過去,半躬著身子。
“真的要我開啟嗎?”你盯著蒙塵的櫃門,有些遲疑。
“啞。”烏鴉叫了一聲。
因為年代有些久遠,櫃門的部分老漆已經脫落,露出原本溫潤的木色。你不敢太用力,小心翼翼地開了櫃門。
其實,裡面沒有什麼東西,除了幾張被蛀蟲啃出洞、又被回南天浸溼得發了黃的紙。
“什麼呀……”你伸手拿出那幾張紙,輕輕撫去上面的不明黑色顆粒,勉強看清它們是早年診所才會開的那種處方箋。
“張寧,女,年齡39,時間1998年9月17日……這些雞腸字我看不懂啊。”你一臉苦悶地衝烏鴉抱怨。
“啞。”烏鴉冷漠地回覆你一聲,斜著眼珠看你,好像在反問你怎麼能指望它識字。你把處方箋放回原位,忿然道:“我又不知道張寧是誰?你讓我找到這個有什麼用啊?”
烏鴉不理你。你洩氣地垂下頭。
“算了,靠你還不如靠自己。”你沒一會兒就調整好情緒,在烏鴉的目光下繼續往其他房間檢視。
整個房子幾乎都是空蕩蕩的,好像被搬空了。這裡除了客廳的一個老式碗櫥,最裡頭房間裡有一把缺腿的木椅和一張快要腐爛的書桌,什麼都沒有。
“抽屜裡也沒有東西啊。”你再次洩氣,擺爛地半坐到木椅上。
“啞。”烏鴉這時飛了進來,停靠在書桌上。
“你進來做什麼?”你伸手作勢要揮打它。
烏鴉沒躲,又張嘴叫了一聲,“啞。”
手掌硬生生地停在中途,你頹廢地垂下手,輕輕嘆氣,“把身邊唯一的活物趕走,我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烏鴉和你面面相覷片刻,又飛了出去。你也覺得待著房間裡太無趣,就走出房門,在客廳裡來回走了幾圈。
不知道是第幾次經過家庭合照,你無意抬頭往牆上看了一眼,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合照上的女人不見了!
“這……怎麼少了個人?”你扭頭,目光鎖定碗櫥上氣定神閒的烏鴉,感覺它知道一切卻沒告訴你。
恐懼立刻被怒火壓了下去,你張口朝烏鴉罵道:“臭烏鴉!你肯定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烏鴉冷靜地叫了一聲,“啞。”
你又看了看那張怪異的合照,想到剛才碗櫥裡找到的處方箋,瞭然道:“消失的是…文天宇的媽媽!”
烏鴉居然微不可察地側了一下頭顱,彷彿像人一樣點了頭。
“她……是因病去世的?”你喃喃自語,突然又想起以前作為班乾的自己協助老師去了解文天宇家庭情況,結果卻不了了之的事。
“所以……他才不是故意不和我說這些?”
“啞。”
烏鴉平靜的叫聲宛若一根小小的針,刺在你心口上,使其隱隱作痛。
可是,不也正是這個小小的誤解才讓你和他開始有後續的接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