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進入空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游泳池裡裸遊。原因簡單――他需要發洩,需要洗澡,但是他不可能穿芭比的泳衣泳褲,而空間裡他也沒有未雨綢繆地囤積男式內褲。
游完一圈後,他好受了一些,慢吞吞地回到屋內,癱在沙發上挺屍。
好糟的感覺。白言覺得日了狗這三字都不足以表達這種糟心,可能被狗日了要貼切一些。
算了,也許他從一開始的感覺就錯了,顧遠意是顧遠意,蕭瑟是蕭瑟,他們也許並不是同一個人。而他,是白言。不是齊悅,不是沈一星。他本來就應該喝下那支“情感淡化劑”,為什麼要做這麼些蠢事出來?
他到這些世界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回去,而不是放縱自己的感情。
白言做了一個深呼吸,感覺自己想通了,又感覺自己只是亂七八糟隨便想了點什麼。他從沙發坐起來,取下身上披著的粉色浴巾,開始穿那套皺巴巴的衣服。
他剛穿好,系統的聲音就著急忙慌地響了,“宿主,我要提醒你,顧遠意恨意-100了。怒氣滿點,你再不回去,這個世界就要失敗了。”
宿主?這可是系統第一次這麼正經叫他。可他聽起來竟然覺得還沒叫他兒子來得親切,呃,大概他也有病……
不過,要失敗了嗎……愛情沒了,被強了,任務也要失敗了,他連想用“情感淡化劑”淡化情緒都不可能了。
好特麼心疼他自己。怎麼能這麼悲催。
恨意怒意都滿點了嗎?那是不是表示,他回去之後極大可能會被顧遠意殺了,就像原劇情裡一樣。
被自己愛的人殺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白言不清楚,但是一定非常糟糕。
“系統,一會兒看見顧遠意麻煩幫我遮蔽痛覺。”白言平淡道,就好像真的對結局已經看透了。
可當他站在大門敞開,裡面完全沒人的房門外時,卻並不是他想的這般平淡。
顧遠意追他去了吧,很著急嗎?急得連門都沒關。也不怕被人登堂入室,順手牽羊嗎?
追他做什麼?拉回來再操一頓?還是覺得自己做得過分了,後悔了,想要認錯了?
白言閉了閉眼,揉了揉太陽穴。剛平復的心情又亂了起來。
他走進屋,帶上門。回頭後便是看見飯廳一桌子已經涼透的飯菜,以及棕色地毯上的不明液體和血跡。白言別過頭去,一點也不想回憶。
他就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著一片黑色的電視機。電視機挺大的,能將他的輪廓清晰印在螢幕上面,看起來頗有些悽慘。
他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鐘,才想起自己有手機,可以打電話讓顧遠意回來。然後,結束這一切。
他拿出手機,簡訊上顯示著二十多個未接。顧遠意打過去應該是不在服務區吧。畢竟空間是另一個空間,沒有與這個世界相連的訊號。
“喂,”他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波瀾,同樣,也毫無感情,“我在你家。”
我在你家。而不是,我在家裡。
電話那頭的顧遠意聽見他的小星是這樣說的。
顧遠意的怒火像是瞬間被澆了一盆冰涼的冷水,熄滅了個徹底,最後化作可笑的悲涼。他的小星,終究還是被自己推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