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細節。
那點宿醉徹底沒了。餘自新認真思考,秦語繼承家族事業後根本用不著再跑中國市場,只需在歐洲大本營坐鎮,擬人系列說實話對他無足輕重,無論如何不需要他跑去監工,那他為什麼要去?什麼時候去的?為什麼不知會她?這和他再次改變對待她的態度有關麼?
她第一反應是直接問他,但手機拿起來又放下。不行。她得計劃周密些。不能直接問他。
週一中午,餘自新向帕斯卡太太求助,說她提款輸錯密碼,卡被吞了。
帕斯卡太太很快來給她送現金。
餘自新請老太太喝咖啡感謝,閒聊幾句後,她不經意問,“三月海市的櫻花很美啊,你們看了麼?”
帕斯卡太太哼哼,“我們去的時候都四月了,哪有櫻花……”
她突然意識到上當了,責備地看著笑嘻嘻的餘自新,“你可真是個狡猾的孩子。”
餘自新這時心花怒放,哪裡在意這種小批評,“你們來了為什麼不聯絡我?還要瞞著我?”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他來找過她!可他為什麼沒聯絡她呢?
老太太煩透了,為什麼?因為他顧慮太多,可是又忍不住,像只被燈光吸引的飛蛾,又怕被燙傷。可憐的賽巴斯,被這年輕女孩折磨得這麼久,她還一臉無辜問為什麼呢。
她盯著罪魁禍首看了一會兒,“這次你那位小朋友又會來看你嗎?”
餘自新疑惑,“我的小朋友?”沒聽錯吧?小朋友這個詞在法語裡可還有情侶的意思。
“一個高高瘦瘦的漂亮中國男孩子。”帕斯卡太太提醒她,“去年夏天,賽巴斯本來要跟你去佛羅倫薩的,不然為什麼買了兩張票?來給你送票那天,剛下過雨,我們看見你和那個男孩在車站。怎麼,他不是你的小朋友麼?”
餘自新懵了。
她沒想到這麼湊巧秦語會看到李英琪,會誤會,更沒想到他其實會在意。
他其實,是在意的。
帕斯卡太太摸出香菸點燃,“不止是四月,六月還去了一次呢——硬拉著我!”
餘自新更震驚了。六月?那不就是她跑出貨流程的那段日子?
帕斯卡太太狠狠吸一口煙,“我受夠了。等他從盧森堡回來我就辭職,我早該退休了……”
“別別別!”餘自新趕快阻攔,“您千萬別辭職。我保證,我會處理好的。還有,那個男孩子不是我的小朋友。”
老太太很委屈,“你是不是還在心裡罵我這可惡又多事的老巫婆?你以為我喜歡像個老鷹似的盯著你們?”
餘自新趕緊否認,“我從沒這麼想過!”
老太太哼一聲,“說什麼只有我能管住他幫助他!這是需要別人管的事麼?他可不再是七八歲了!可我有什麼辦法?我不照做的話,又怕再被他拉著坐毫無意義的長途飛機。”
餘自新聽到這兒,儘管極力剋制可還是喜形於色,他來找過我!兩次!他每次見我都要帶上帕斯卡太太是怕他管不住自己!哈哈,哈哈!
老太太立刻又老鷹似的盯住她,“你高興什麼?知道他這麼在乎你,你很開心嘛!”
餘自新忍不住笑意,小聲反問,“我喜歡他,現在知道他在乎我,我不該開心麼?”
老鷹吐口煙霧,“應該。”
接下來兩週,餘自新都跟秦語說自己忙,沒見他。
轉眼就要聖誕節了,整座巴黎城都籠罩在盛大歡樂的節日氣氛中。學校也放假了。
餘自新坐在書桌前常能聽到行李箱輪子在古老的石磚路咔咔塔塔的聲音,學生們都回家了。街道上行人都少了許多。
平安夜這天秦語又打電話問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飯。她再次拒絕了,說自己要去學校組織的留學生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