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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人隊還剩七人,其中四人都受了傷,一個比一個嚴重,這裡沒有醫藥用品給他們用,必須儘快離開任務地。
七人一起進了居民樓。陳仰和朝簡併肩走在最前面。
小襄揹著阿緣,鳳梨攙著向東。林書蔚最後一個,他走得很慢,嘴裡嘀嘀咕咕,每次他的意識只要稍微模糊一點,就會有一雙手把它拉扯起來。
“太弱了,書蔚,你太弱了,真的太弱了!”
“小林確實弱了點,回去要鍛鍊身體啊。”
“我早就說過他很菜,要訓練他,你們全寵著,我當壞人,呵。”
“好了聽我說,我剛才分析了一下,書蔚想要擁有四哥的身手,機率為零。”
“……”
林書蔚憑藉一己之力讓隊伍裡多了一絲人氣。
陳仰站在樓梯上往後看,他看到了一路的鮮血,疼痛,堅持,以及活下去的鬥志。
——他們是一群要回家的人。
陳仰的心跳徒然加快,像軍隊出發時密集的鼓點,咚咚咚地在他胸腔裡敲擊著,他聽著那鼓聲握緊拳頭,血脈僨張,神情卻是截然相反的恍惚,眼眶溼紅。
腰上多了一隻手,輕推了他一下,他猛然從那股怪異的亢奮和哀傷裡抽離出來。
“走。”朝簡在他耳邊說。
陳仰於是抬起腳繼續往上爬樓梯,每到一層都會被一種死亡的氣流浸一遍,從頭到腳從外到裡。
此起彼伏的紊亂呼吸聲在陳仰背後連成一片,到五樓的時候,攙著向東的鳳梨提議歇一歇,不行了。
“要歇也不能歇在這,去六樓。”小襄揹著阿緣爬樓。
“那去六樓……”鳳梨小聲唸叨著前行,“我恐高是怎麼回事……天台會不會站滿了鬼魂……”
“有你的,別唸了,念得老子頭暈。”向東撥開鳳梨的手,拍了下他的腦袋,扶牆自己走。
林書蔚從隊伍的最後上來,越過陳仰和朝簡,一步步往上走。
陳仰的視線從林書蔚滴血的胳膊上收回來,拉著朝簡沒受傷的手跟上隊伍。
在這樣昏暗的老樓裡走路,總有種後面有腳步聲的感覺,毛毛的。
七人停在了六樓,林書蔚不開會了,氣氛就變得沉重又緊繃。
陳仰站在樓道里,餘光不停在樓上跟樓下之間掃動,這一棟居民樓裡只有102,401,601和七樓的兩個住戶沒有快遞。
“陳仰,”林書蔚喊他,“如果那個物業提著斧頭出現,你能不能打?”
陳仰看向他蒼白冷峻的臉,說實話:“沒打過,不知道。”
“打得過也沒用,他是打不死的。”向東把頭靠在牆上低喘。
陳仰很快明白向東的意思,那個活著的物業只是過去時空裡的一個片段,無限迴圈一樣。
很麻煩,最好不要遇到。
“嘎嘣”
朝簡的牙關張開又合上,奶片在他齒間四分五裂。
陳仰聽著朝簡咬奶片的聲音裡,眉頭忽地跳了跳,怎麼好像聽見了鈴鐺聲……
聽錯了?
陳仰這麼想的時候,他就再次聽到了鈴鐺聲,確定沒有聽錯,真的有。
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從樓上傳來的。
“叮鈴”
“叮鈴”
那個小女孩從七樓下來了!
你的快遞到了
陳仰聽著鈴鐺聲, 上半身條件反射地往前勾了勾,頭抬不起來。陳仰的頸椎本來就受傷了,送完快遞出來以後擔心朝簡的病情, 他強行逼迫自己忽略了那股痛感跟不適, 之後又在緊急關頭倉皇背過向東, 傷勢加重,他再次催眠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