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
這會卻在鈴鐺聲裡破土而出,痛得他頭暈犯惡心,天旋地轉。
身體騰空, 陳仰被撈到了一個陌生的背上,他愣怔了會才意識到是朝簡背起了他。
這樣的環境裡, 陳仰顧不上感受第一次被朝簡背是什麼心情, 他只想讓對方放他下來,託在他腿部的那隻右手讓他心臟揪疼。
陳仰全然忘了他幾個月前在拔掉四片指甲的情況下背朝簡走過多少路。十指連心的痛也記不起來了。
付出的跟得到的都被命運大筆一揮,模糊了大半。他也是個病人, 病得很重,可他不知道自己病了,沒有人告訴他。
就在陳仰要掙脫開朝簡的鉗制下來的時候,鈴鐺聲沒了。
陳仰刷地抬了下眼簾,通往七樓的樓梯上面一片死寂。小女孩並沒有來六樓, 她只是在七樓到六樓的樓道里走了走。
“仰哥, 你不是說那小孩腳上的鈴鐺不響嗎?”鳳梨乾嚥唾沫,他回想陳仰描述的小孩鬼的資訊,難道他記錯了?
“我見到的時候確實不響。”陳仰按著頸椎向上看昏暗的樓梯,不知怎麼的,他有種怪異的想法,小女孩像是在催他們快點上去。
“放我下來吧。”陳仰拍了兩下朝簡的肩膀, 卻被他揹著走上了臺階。
後面扶著牆走的向東甩過來一句:“老陳,你什麼情況?”
喊完他的眉毛上挑,表情怪異,他是為了調節氣氛才那麼喊的,卻沒想到真正喊出來的那一刻有種難以形容的微妙感覺,像是喊過很多次,久違了。
這就稀奇了,向東搓了搓下巴,他明明是頭一回這麼稱呼陳仰。
陳仰聽到向東那聲“老陳”,情緒波動並不大,自從被兩個人喊“小仰仰”以後,他被喊什麼奇奇怪怪的稱呼都能接受。
察覺到背後非要問出個結果的逼人視線,陳仰簡短道:“沒事。”他從朝簡箍著他腿部的力道中感受到了強硬和偏執。
——我想揹你,讓我背。
——那就背吧。
陳仰不再掙扎,他把半蜷著的手臂往前伸,摟住了朝簡的脖子,腦袋也靠了過去,帶著點菸味的呼吸輕輕拂過。
朝簡上樓的身形一滯,他愣了愣,抓著背上人的十指遽然扣緊,指尖顫抖,鮮血淋漓。
陳仰儘量把身體的重心往上提,讓他託得輕鬆點。
拐個彎就到七樓的那一瞬間,樓裡毫無預兆地響起了脆軟的歌謠。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不開不開我不開,媽媽沒回來……”
那聲音在他們背後!樓下!
幾人交換眼色,剛才那小女孩不是還在樓上的嗎,怎麼現在又到樓下了?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不開不開我不開,媽媽沒……”寂靜的樓道里飄蕩著幽幽的迴音,毛骨悚然。
“媽媽沒回來,媽媽沒回來……”鳳梨下意識地哼唱, “媽媽……媽媽?”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是媽媽啊!”
其他人都明白了鳳梨的意思,歌謠裡的“媽媽”是重點。
向東摸了摸鳳梨的腦袋,發出一聲老父親的嘆息。
這死小孩總算是以任務者的身份走上了道軌,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
解出答案的激動跟興奮衝散了鳳梨的恐懼,他捂住臉透過指縫往樓下瞄,小女孩不會是其他樓的,她的出現也不是無緣無故,收過快遞的住戶裡有哪個會是她的家人呢?
“101是老太和藥罐子兒子,遺像上就是他們母子倆的合照,而201是獨居的史一升,202是沒孩子的年輕夫婦……”
“602是一家四口。” 樓梯上只有鳳梨一個人的自言自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