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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磁性又溫柔的語聲:“小仰仰,能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嗎?”
陳仰一指彈鍵盤的動作一停。
忘了這茬。
前天去陳西雙老家的途中,朝簡把孫文軍拉黑了,他當時沒想太多,後來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孫文軍不問被拉黑的原因,也不提“你長得太醜,不約”的表情包一事,只讓陳仰把他放出來。
陳仰見孫文軍沒找他要解釋,他省去了花心思想借口這一步,就把對方放了。
孫文軍說:“小仰仰,我今天要去外地出差,事情順利的話,一個月內能回來,不順利就……”他笑了一聲:“看天意。”
“那裡的訊號不好,你聯絡不上我,要是書有看不懂的地方,你就做一下標記,等我回來再問我。”
陳仰心裡怪怪的,說不清道不明,他往椅子裡一靠:“祝順利。”
孫文軍的氣息聲略快,聲音裡的笑意更濃,帶著幾分朋友間的調侃:“那我一定能順利,小仰仰是福星。”
停頓了一會,他說:“等我回來了,一起吃個飯。”
陳仰的嘴輕抽,怎麼還惦記著吃飯的事。
電話裡沒了聲音。
就在陳仰以為孫文軍有事忙去了,他準備掛掉的時候,那頭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響。
“我給你寄了一個快遞。”孫文軍突兀的說了一句,“昨天寄的,今天到。”
陳仰的後背立刻離開椅子,他這才想起來,李躍知道他的住址。
李躍被孫文軍取代,那部分竟然也跟著打包了。
陳仰不動聲色的問:“你寄的是什麼?”
孫文軍說:“我的寶貝。”
陳仰:“什麼?”
孫文軍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不是你想的那個。”
只是沒聽清,想問清楚的陳仰:“……”
手機那邊再次靜默。
這次靜的時間比上次長了將近一倍,之後才是孫文軍的聲音:“小仰仰,要不要叫我一聲小文哥哥?”
像是知道陳仰不會叫,孫文軍問完就說:“回見。”
這通電話結束沒多久,陳仰就收到了快遞。
當著朝簡的面開啟包裹。
是個盆栽。
裡面只有一根蔫了吧唧的枝條,上面掛著一片小葉子,沒什麼生機。
這正是孫文軍經常給他發的照片裡的主角。
孫文軍總是在微信上說快死了,快死了,然而它還耷拉著。
植物的生命力真是玄乎。
陳仰把泡沫踢到簸箕裡面:“孫醫生出差了,讓我幫他照看他的花。”
說完一愣,這不是跟武玉的託孤一個意思嗎?
陳仰掃了眼沙發上的小狗,又去看地上的盆栽,家裡就這麼多了兩個活物,不是一個物種,卻有個共同點,它們活著的氣息都不強烈。
“你讓讓,我把地上的碎泡沫掃一下。”陳仰抓著掃帚,喊了聲立在原地不動彈的少年。
朝簡突然一柺杖揮過去。
陳仰及時用掃帚攔下那根柺杖,保住盆栽一命,他疑惑的問:“你怎麼了?”
朝簡背對著他,嗓音冰寒:“死了的,留著幹什麼。”
“沒有,我提起枝條試了試,土裡的根抓得很牢,還活著。”陳仰在心裡說,孫文軍的雖然只有一片葉子,但也比你的健康,你的是發黴的種子。
陳仰是不能把心裡那番話說出來的,醜了吧唧的花盆跟種子都是少年的命,伺候祖宗一樣伺候著。
其實花草不能太嬌貴,要糙養。
陳仰就是因為各種呵護才成了花草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