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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金明帝輕咳了兩聲,忽然幽幽開口道。
他放下不知何時又空了的酒樽,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問欒煙說:“愛妃在想什麼,想的這般出神?”
身後人這才回過神來,慌忙將酒樽倒滿。
隨意揣測聖心,往嚴重了說,那是大不敬之罪,欒煙自然不可能真將自己所想告訴金明帝。
但是陛下對她,可以說是不曾虧待半分。利用陛下,她心裡本就愧疚不安,所以才更不願意騙他。
皺著眉頭思考片刻。
欒煙才猶豫著開口道:“陛下方才同程良媛說‘紅梅傲雪上,桃李混芳塵’。所以臣妾在想,如今該穿什麼樣的衣裳。”
“哈哈……”
不知為何,聽言後金明帝忽然忍不住地大笑了兩聲。
他搖著頭將金樽裡重新裝滿的美酒一飲而盡,然後轉身看著欒煙戲謔道:
“朕只不過是嫌她總是在朕面前晃悠,煩的朕頭昏,就隨便找個藉口將她糊弄走罷了。”
“不過朕倒是沒想到,愛妃居然還真信了。”
欒煙:……
似曾相識的男人,似曾相識狗。
看欒煙那一臉凌亂的表情,金明帝似乎笑地更開心了。
他輕敲著桌面,出言哄道:“朕今日心情好。愛妃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就一併說了吧。”
“不論愛妃想要什麼賞賜,只要是朕有的,都可以。”
眾所周知,金明帝從不用這般的話語來試探人。他若說是什麼都可以,那就是真的什麼都可以。
宮中誰人若是得了這般恩賜,那自然是把握住這個機會使勁兒坑。
可欒煙卻搖了搖頭,輕語道:“陛下賜給臣妾的已經足夠多了,臣妾沒什麼需要的了。”
金明帝微微眯起眼睛,又重新問了一次,“像這樣的機會,一個人或許只有這麼一次。愛妃可想好了?”
“臣妾真沒什麼想要的了。”
欒煙坦然道。
見她的眼神不像作假,金明帝這才釋懷地輕嘆了口氣,笑說:“你倒是比旁人要知足。”
可是為什麼,有的人這一生卻從不知道知足為何物呢?
……
宮中的訊息,總是流傳最快的。
秦宿昔清早時才前腳從欒煙這個當事人這兒得到的訊息,後腳剛回丞相府,整個京城便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比起金明帝把貼身伺候自己十幾年的太監賞賜給自己新寵這樣看似奇怪,實則大家都習以為常荒唐事。眾人更關心的,還是三日後的禮宴。
禮宴的規格,和宮中平時舉報那樣可來可不來的宮宴可不同。
所謂禮宴,就是但凡京中有品級的官員、誥命,或是有爵位的世家子弟、皇室族親,都必須前往宮中赴宴。
一般來說,只有極為受寵的妃子或者公主,才會得到這樣被所有權貴形同參拜般的禮遇。但是花無百日紅,更何況按照金明帝那個三分鐘熱度的尿性,誰有能斷定這位純妃娘娘能得寵多久呢?
也許一個月,也許三個月。
更有可能當宮宴上出現一個容貌更為出眾的女子時,她也便就失寵了吧。
雖然不用急著討好這位新晉寵兒,但裡子面子還是不能丟的。
參加禮宴的官員雖得著官服,但那些身有爵位的權貴、誥命,以及隨同進宮的家眷確是沒有固定服飾的。
一時間,京中大大小小的衣坊都座無虛席,皆是為了準備權貴夫人們三日後赴宴時穿的新衣。
就算是欒司庫那樣的七品芝麻官,為了在禮宴上的一席之地,哪怕知曉這禮宴或許是鴻門宴,他也得悉心準備,不能讓人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