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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繼續用工作去填鴨大腦,但我忍不住把手機揣在身上,每一次震動都讓我心臟突跳,我總是不嫌麻煩取下雙層手套去察看訊息,然後又沉默地把手套重新戴好。
手套密不透風,即使不是汗手也會硬生生捂出汗,更不好脫戴,幾小時過去,我都不知浪費了多少雙手套,煩躁極了。
回家路上,我又主動給司昊發去訊息。
[雲天]:[司老師,忙完了嗎?我下班了]
[雲天]:[現在去出租屋,我把東西收拾一下]
[雲天]:[等我回家給你打電話]
我想,八點多,司昊總能結束了吧?晚上一個人在酒店,總能靜下來陪我說幾句話吧?
我發現,僅僅是“異地”一天,我就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狀態,我並不急於談心、不急於聊我們的情感問題,甚至不急於剖白,我只是單純想聽見司昊的聲音而急不可耐,只是聽聽他的聲音,就可以治癒我一整天的低落。
[司昊]:[雲天,我晚上還有應酬,可能會很晚]
[司昊]:[你按時睡覺好不好]
我的心沉下來。
我下意識滑動對話方塊內容,直到畫面不能再往上,又回落,如此反反覆覆。
我看著這兩行文字出了許久的神,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司昊忙到不可開交——事實上他平時也像這樣連軸轉,可是他總會給我預留許許多多的時間空隙,哪怕他轉成個陀螺也會讓我聽見他帶起的風聲,讓我得以對他處處知曉。
可現在這個狀態……真的不對。
我有些慌亂——
[雲天]:[沒關係,等你回酒店]
司昊卻好像不想我等他。
[司昊]:[你這兩天住家裡,早上還得早起]
[司昊]:[今天先聽話]
我的心就再不可控地墜入谷底。
那種異樣的感覺並不是我的錯覺,它越來越明顯,直到此刻,我清晰意識到,司昊是在刻意地避開……或者說,他是在拖延與我的交流嗎?
我頓時手足無措,剎那間腦海中閃過太多種很壞的可能——
是不是因為我昨天發脾氣,對於司昊而言,是一個“下頭”的瞬間?
是不是因為他看見了我的缺點,覺得不太能接受?
是不是因為他想留一點體面,所以用最最下等的冷處理方式,想迫使我先退卻?
可是……可是司昊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他,但我之所以這樣胡亂臆測,都是因為我不夠相信我自己,我原本得到他的喜歡就很意外,和他那樣優秀的人比起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哪裡好、哪裡值得。
我怕打擾司昊的工作,怕他開會投屏ppt時彈出我的訊息,怕他和客戶洽談時被我的來電打斷,因此一整天下來,我和我男朋友的對話別扭生疏,不像情侶,像不熟!
我六神無主、強忍忐忑,一直等、一直等,回出租屋收拾了部分東西,回到家又做了沒記憶的事,我繼續等。
九點、十點……
我鬆開緊攥的拳頭,微微顫手,深深呼吸,給司昊撥去語音。
一個、兩個……
司昊沒有接。
我手抖更甚,又換成電話,一遍一遍打。
一通、兩通……
可司昊最後還是沒有接。
“他心情不好才會醉”
電子錶機械跳動到十一點,我幾乎心灰意冷、茫然無措。
正當我發呆時,我那死了一樣的微信卻忽然彈出視訊通話——是司昊。
我一愣,旋即所有隱忍的委屈與憋悶都潰敗,愈演愈烈要融化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