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角落裡肆意做愛的鬧吧,從外邊就能聽到鼓點震動的dis音樂。
小嫂子躍躍欲試地牽他的手,眼睛又開始閃動起令人拒絕不了的光亮。
梁如琢倚著摩托摘了頭盔,單手把小嫂子抱到後座,像和鬧脾氣的小孩打商量一樣,溫柔地請求他去之前路過的清吧。
執拗的小美人拒絕了他的騎士的建議。
文羚坐在後座上揚起臉,觀察著梁如琢的眼睛:“你好像很不想讓我進去。”
他像長了兩隻小觸角一樣敏銳,梁如琢甚至為此緊張了一下,只好囑咐他,如果心臟不舒服一定要儘快說出來。小嫂子乖乖地點頭。
梁如琢十分不情願地踏進門口時,一個貝斯手發現了他,過來熱絡地拍他的肩膀。
他輕咳了一聲,悄悄朝走在自己前面的漂亮男孩揚了揚下頦。
貝斯手詫異了一下,笑容滿面地問梁如琢是找到固炮了嗎。
梁如琢想摸出兜裡的口罩戴上,但已經來不及了。
文羚隱約聽到了這個刺耳的詞,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他忽然看到身旁的男人和女人們端著酒杯挪動過來,黑絲襪的小姐們想為如琢點菸,濃烈的香水味將如琢身上的檀香氣味徹底掩蓋了。
他們有點吵鬧,像與如琢是舊相識:“梁哥,進來這麼久居然都沒有吻我新做的指甲。”
“梁二哥人家等你大半年了,怎麼都不回國的嘛。”
也有媚眼如絲的男人往如琢懷裡鑽,手指勾著他的腰帶向裡面塞房卡和rh。
梁如琢像被困在群魔亂舞中的白鶴,恰到好處地婉拒每一份殷勤,在震耳的音樂和炫目的霓燈中脫身,朝文羚走過來。
文羚並沒意識到自己驟然加快的心跳,只覺得像別人攪了自己珍貴的白顏料一樣心裡升起一股微弱的獨佔欲,再溫和的畫者也會因為白顏料被別人弄髒而歇斯底里——他迎著梁如琢走去,抓住領口拽著他不得不俯身到自己面前,然後和他接吻,為自己的白顏料打上標記。
“原來你是這兒的常客,壞叔叔。”文羚不忿地輕輕咬他的嘴唇,把他兜裡塞滿的玫瑰、煙盒和安全套一件一件拿出去扔到一邊,“你可以偶爾騙我,但不要老是騙我,好不好?”
梁如琢怔了一下,不慎被得寸進尺的小嫂子吻到鬼迷心竅,他反客為主把小嫂子抱進昏暗的洗手間裡,玫瑰、煙盒和套子掉了一地。
梁如琢說我還可以更壞讓你更疼,我也進三教九流的夜場,我和男人女人們做愛,我擰斷了家宴上那位酒保的手,我開槍殺人時從無愧畏之心,我挑撥唐寧去撞大哥的車。
他說完了,冷冷等待著小嫂子的審判。
他從未後悔做過這些,但現在越來越後悔了。
這世上每個人都只想接受光明,排斥黑暗,連小嫂子也夢寐著摘星星,他們嚮往美好,一旦發現完美無瑕的東西曾有汙點,就忙不迭丟開。
他焦躁地等待著。
漆黑四方的小空間裡促狹得讓他們只能緊貼著身體,脊背時不時撞在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隔間有個男人出來吹了聲口哨,敲門戲謔說哥們輕點,別玩壞了,他的聲音可真好聽。
梁如琢回了他一句髒話。
文羚踮起腳把下頦墊在他寬闊肩頭,吃吃地笑出聲:“我把表弟的頭踩進剛下過雨的泥坑裡,把撕掉我畫的老師的手機扔到廁所,我用鉛筆扎穿了在地鐵上摸我的男人的手,還用水澆我室友的頭。”
“那麼你沒有嫌棄我的理由了……我們很相像,我們一樣壞。”
小嫂子擁有和費雯麗一樣的狡美目光,這本身就在告訴他美麗不一定需要是乾淨的,他們的靈魂互相契合。
菸酒瀰漫的氣氛容易讓人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