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既是風調雨順的一年過後,與民同慶;也是進一步強化母皇個人的威嚴與地位。
“母皇事佛心誠。”穆明珠含笑道,看了一眼李思清,若有所思,“姐姐可是想排什麼節目,要找我一同?”
當初穆武糾纏不休於李思清,穆明珠主動站出來,把穆武帶去了雍州。
因為這件事,李思清心懷感激,日常細節總有一分善意流露出來。
穆明珠以為這次也不例外。
李思清搖頭一笑,抱著手中的文書一舉,無奈道:“只這些還忙不完。慶典的事情,陛下既然交給了禮部,臣便樂得清閒了。”她看向穆明珠,道:“陛下很看重這次的九百年佛誕慶典,擬下旨招在外的重臣皇親前來建業,同賞同樂。”
穆明珠觀察著李思清面上的神色,知道她並不是那等喜好閒談的人,既然跟她說起這些,必然是認為這是重要的資訊。
穆明珠思量著道:“這許多皇孫都在建業,可是要他們父母同來,一家團聚?”
李思清搖頭,輕聲道:“藩王守重鎮,豈能輕易離開?”
話是這麼說,但藩王不進國都,尤其是實權的藩王,因為通常只有兩個下場,要麼死在國都,要麼篡位稱帝。
“陛下的書信現下該已發出了。”李思清輕聲道:“相府蕭郎君,與齊都督大概不日便會收到……”
穆明珠腳步一頓,目光從遙遠的宮門上挪開,掃過不遠處的宿衛等人,又若無其事繼續向前走去,口中淡聲道:“這是自然。九百年佛誕,何等重要?他們若是錯過了,怕是要追悔半生……”她半是玩笑半是認真,打量著李思清冷靜的側臉,看不出她究竟是何意思。
但是穆明珠清楚,李思清只能說這麼多。
這已經是李思清能給她的最大善意。
李思清彷彿只是跟她閒談,攏緊了手中文書,歉然一笑,道:“臣還要急事要處理……”
穆明珠一點頭,道:“姐姐自去便是。”
李思清抱著那疊文書,快步走出了穆明珠的視線。
穆明珠望著西天一縷晚霞,心中卻隱隱不安起來。
九百年佛誕,母皇召集重臣入建業,這本來是很合理的事情。
可是她為什麼如此不安呢?
理智上她清楚,這是因為她從雍州入建業,本來就如同拔了牙齒的老虎,原本還有齊雲、蕭淵等在外,安穩留在她的佈局之中。屆時哪怕建業有變,只要陣眼一動,立時可以全域性發力。可是一旦齊雲與蕭淵也回到建業……然而他們又有什麼理由不歸來呢?
穆明珠輕輕搖頭,甩去太過惡意的揣測,站定在宮門外,讓自己冷靜下來。
“殿下?”守在宮門外的櫻紅迎上前來。
穆明珠看到身邊婢女熟悉的面孔,心神稍定,坐在平穩歸去的馬車中,漸漸理清了思路。不管最後的結果是好是壞,奔著最壞的結果做好準備,就算最後虛驚一場,也好過束手就擒。
新年之前,皇宮中終於傳出來一件大喜事。
皇帝唯一還在的兒子周眈,在冠禮之前終於定下了婚事,準皇子妃乃是楊太尉的女兒楊菁。
訊息傳出來後,前往楊太尉府中道賀的人,馬車都堵塞了門前的道路。
獨有左相留在南山書院讀書的嫡孫韓清,於無人處偷偷哭了一場,想要再見楊菁一面,卻也見不得了。
而在這件大喜事之中,江州刺史高廉從地方回到建業,去往周眈文學館中做了修史學士的事情,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在一種熱鬧的氛圍中,元初十七年的新春來到了。
為了來年暮春的九百年佛誕,陸續有皇帝的心腹臣子、四方的住持高僧,前來建業。
蕭淵在齊雲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