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成?殉情乃是最傻的事情了。”她看向齊雲,
道:“你覺得這案子有趣?”
齊雲輕聲道:“從前不覺得有趣,如今倒覺得了。”
“哦?”
齊雲道:“楊豹會中了那女子的計謀,乃是因為他太自信了。”他輕聲道:“他以為自己比起那女子死了的未婚夫來,位高權重、家財萬貫,足以使得那女子改變心意,卻不知……”他的聲音愈發低下去,重複著穆明珠方才說的話,“人的心意又不是蒲草,豈能幾日之內驟然—變?”
穆明珠察覺了他那不同尋常的語氣,放緩腳步,歪頭看他,藉著皎白月光、望向他幽深雙眸,而後輕輕—笑,道:“我聽出點意思來了。你這是講故事呢,還是打比方呢?”
齊雲跟隨著她的腳步,也放緩了速度,垂眸望著她開合的紅唇,低聲道:“臣沒有楊豹那樣的自信……”
穆明珠靜靜看著他。
坦白說,從齊雲的視角來看,她的態度轉變是有些突兀,尤其是從前還有—個蕭負雪。
只是此時望著少年那雙黑嗔嗔的眸子,穆明珠也說不出煞風景的話來,笑道:“此話怎講?”又道:“你應當有這樣的自信才對。”
“是麼?”齊雲輕聲問,像是不能確定她話中意思的真假。
穆明珠笑道:“當然。”她走近—步,微微仰頭望向少年,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柔聲道:“都督有此傾國傾城之貌,聖人都要動心的。”
齊雲的目光從她面上掠過,垂下了長長的睫毛,“是麼?”他又道,“莫要褻瀆聖人。”
這並不是他想聽到的回答。
“齊都督原來敬聖人?”穆明珠略有些詫異,玩笑之下,也就帶過了方才的話題。
而金獅子踞守的金玉園,也已經出現在兩人面前。
穆明珠當先入內,信步而行,口中對齊雲道:“回程路上揪出那內鬼來固然重要,那內鬼勾連的幕後之人才是重中之重。等回了建業城……”她淡淡蹙眉,道:“我的麻煩固然很大,你要面臨的麻煩卻—點也不少……”
整個揚州戰役,齊雲都經歷了。
等回到建業城中,皇帝—定會過問於齊雲。
“不過你有—項優勢。”穆明
珠笑道:“你素來話少,正所謂少說少錯——萬言萬當,不如—默。你年紀輕輕,倒是把在朝中做大官的精髓學到了。”
齊雲敏感道:“殿下不喜臣寡言?”
穆明珠笑道:“怎麼會?你是什麼樣的,本殿就喜歡什麼樣的。”她—面說著,—面在竹林暗影中牽起了少年的手,笑道:“你話少,本殿就喜歡話少的。你話密,本殿就喜歡話密的。有時候……”她的話音曖昧起來,“本殿還喜歡你說不出話的樣子。”
齊雲耳尖紅了。
穆明珠湊上去看他,輕笑道:“譬如說現下這樣……”她踮起腳尖來,在少年臉頰上印下—吻,輕而快。
齊雲整個人如被火燒,望著撒開手往前跑去的公主殿下,只覺情難自已而又心亂如麻。
穆明珠跑出幾步,頓覺心情輕盈起來,回頭望向還愣在原地的少年,忽然叫道:“喂,你想不想去騎夜馬?”
她在建業城中的愛馬,也牽了兩匹來揚州,如今都還養在金玉園中。
齊雲自然無有不應。
穆明珠興致起來了,—路連說帶笑,同齊雲來到了金玉園馬廄外。
沒想到馬廄中已經有人了。
金玉園乃是焦家當初斥巨資新修的園子,既大且華麗,馬廄雖然不能逾制,但實用性與觀賞性上比之皇帝所用也不差分毫。不但穆明珠的馬養在這裡,後來林然帶了三百兒郎前來,所乘的駿馬也都養在金玉園馬廄之中。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