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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謝氏散了頭髮坐在丈夫對面,輕聲嘆了一口氣:“聖上行事,未免太獨斷,既然是有心迎娶,為何不明媒正娶,非要急在一時,把人強佔在宮裡。”
說來真叫人喪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夫妻二人卻都是今日才曉得這個庶女的婚事到底會如何。
楊謝氏都不好將毀謗君父的話說出口,這樣急不可待,只怕是聖上正值盛年,沾了女色後知道滋味,夜裡耐不得寂寞,必得有嬪御相伴。
“不過瑟瑟自己似乎也是情願的,”她勉強尋了個藉口,自省道:“也是我白日有些嚴苛,她或許以為回府又要挨訓,不如入宮。”
瑟瑟出落得美貌嫻雅,皇帝這時候正迷戀她也不稀奇,既然喜歡,當然也會適當展現些年長郎君的好處,天下最具權勢男子的溫柔與憐愛足以迷住年輕女郎的眼與心。
更何況,聖人的母親可是當年壓倒六宮、禍亂兩朝的鄭太后,生得一副好相貌,也是引誘女子的本錢,特別是年輕的姑娘。
自然,世族裡面有些女兒確實就是用來聯姻交好的,跪伏到天子腳下去博取愛憐權勢也不是沒有過的,如果楊氏門庭一旦傾頹,便是獻出嫡女也在所不惜,曾經丈夫與她都想過送膝下嫡出的
翌日清晨,何有為入內想要喚起時,發覺聖上與楊徽音竟然還在好眠。
隔著輕淺的帷幔,似乎還能瞧見女子光潔的肩與散落的發,便是何有為已經做了內侍,亦不免立刻低下頭去,不好去瞧帳中那一對男女的繾綣。
雨夜好眠,又有佳人在側,何有為思忖片刻,又躬身退了出來,吩咐下面的小黃門道:“再候一刻鐘。”
那小黃門卻遲疑,不解內侍監的決定:“聖人昨日不是說要請諸位相公入宮,還要請大理寺卿過書房來,奴婢怕……”
皇帝萬一有什麼緊急的軍務,被內侍監這樣疏漏過去,恐怕不會輕易饒過紫宸殿的內侍。
何有為笑著搖了搖頭,聖上想要請各位相公入宮一敘,本來就是為了立後的事情,如今貪戀一晌歡愉,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必擔心,聖人今日心情約莫不錯。”
又候了半刻鐘,聖上才喚人。
只是不同於以往,皇帝是在外間洗漱更衣,吩咐宮人們將女子所用的東西預備好。
“娘子年紀小,面皮薄,她若醒過來,若不叫你們進來,不必太過殷勤。”
聖上由著內侍為他穿衣,向內室望了一眼,“遠志館的東西,都挪出來罷。”
原先若是楊娘子與聖上玩樂,第二日想要歇一歇,總還會找一個向女傅們請假的理由,但是聖上今日這話,便是有廣而告之的意思了。
楊娘子作為未來中宮之主,以後要是有閒情逸致,當然可以像太后那般回去瞧一瞧,但卻不必與旁人一道住在遠志館中。
何有為笑道:“太后娘娘聽說了昨日宴會上的事情,方才派人來請了一遭,說若是聖人得閒,請往長信宮走一回。”
無事獻殷勤,必然有些緣故,隨國公在朝中算不得多麼耀眼的存在,朝陽長公主對隨國公女兒突如其來的示好不得不令人猜測紛紛。
這一日楊娘子就是去恐怕也靜不下心讀書,總會有許多猜測窺視的目光,反而攪得人燥,不去也還好些。
聖上對太后會知道這件事不算意外,她身在禁宮,又有親信,大約連昨夜瑟瑟留宿紫宸殿的事情也曉得了。
“阿孃倒是一貫心性沉穩,”聖上含笑搖了搖頭:“就是朝陽也太淘氣了一些,來尋朕的開心。”
……
鄭太后從年輕起就是怯熱的人,昨日往錦樂宮的枇杷樹下的竹榻躺了一會兒,不知道想起來什麼,倒惹得太上皇有些醋意,竟然在錦樂宮裡就直接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