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席地,強來了好一陣。
兩個人冷了一下午,晚間驟雨時聽見這樣的訊息,又得知紫宸殿有異動,反倒是把鄭太后逗笑了。
“一定是三郎把孩子給教壞了,”鄭太后要是說不震驚倒也不可能,但瞧見太上皇半點情緒也無,彷彿早已經知道的模樣,不免嗔怪:“原來皇帝可不是這樣的性子,婚前共宿,忒不像話!”
她入主中宮之前便已經有子,自己的這位未婚夫還真沒少明著暗著往鄭府去親近,叫人知道皇后的得寵。
鄭太后以為自己的丈夫就夠不知禮的了,而皇帝比起前兩位君主明明是更不好色的,不聲不響,卻連人家女郎清清白白的身子都沾了。
這還是她知道的,不在宮裡的時候還不知道有過多少回。
“朕只是講過些當年與你的事情與皇帝,做出事情的是他自己,”太上皇見她開懷,對這事倒也沒那麼在意,“青出於藍勝於藍罷了。”
“什麼青出於藍勝於藍,三郎能教皇帝些什麼好話,不過是不要臉。”鄭太后啐了他一口,“有這天花亂墜的本事不知道教一教阿冕,也不至於教朝陽留到二十餘歲。”
雖說女婿是半子,上皇也同樣視皇帝為半子,但他聽到這話卻有好大的不樂意,“皇帝尚要為宗室綿延子嗣,立後也是應當,朝陽是個女兒家,又不會影響朝政,婚嫁任憑她喜歡便是,朕的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去幫那小子。”
鄭太后雖然不願意干涉皇帝的私下行蹤,但立後總歸是大事,皇帝雖然與太上皇透過聲氣,前朝三省的宰相們都知道,但她這個做母親的卻被忽略在外,未得他稟告實情,很是不高興。
因此清晨醒來便讓人到紫宸殿去請一遭。
皇帝過來的時候,鄭太后正在後苑喂她養的那些愛寵,豔麗的孔雀正在對著自己的主人開屏,那隻撓了她的波斯貓現在卻徘徊在她的裙裳邊,用靈活的尾巴去勾,博取太后的注意,也想嘗一嘗她餵給孔雀的東西。
枕珠為皇帝引路,等太后轉過身來的時候才行禮稟告:“娘娘,聖人來給您請安了。”
她見皇帝這般神清氣爽,略略挑眉,將自己的兒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回,慢悠悠說起夜裡的雨:“下一場雨確實清爽了許多,人聞著這氣味,也沒那麼煩悶。”
“阿孃說的是,”聖上自然察覺道了母親目光裡的審視與打趣,笑道:“今年呈上的旱情倒是少了許多。”
“這天竺送的藍孔雀之前一直懨懨的,今日倒開屏,”太后斜睨了他一眼:“旱了太久,也不指望一場就緩得過,我還道是皇帝著了火,沒這一夜,就不成了。”
枕珠跟隨太后時日最久,很是領教過太后的調侃,忍不住也露出了些笑意。
皇帝知道自己的行事有些不合規矩,也不辯解,雖說風氣開放,前朝甚至有貴女與僧人在佛寺共赴陽臺而被寫成詩,以為風流事傳誦宮闈,但實際上他對瑟瑟做的這些事情,合該是夫妻才對。
鄭太后做皇后的時候與老隨國公一直是很不對付的,老隨國公鍥而不捨地在太上皇耳邊進諫十餘年,說她是燕啄皇孫,合德轉世,誓要把君王從這個妖姬的溫柔鄉里拽出來。
雖說舊人已逝,如今自己的兒子看上了他的孫女,在太后看來,心情總是有些微妙的,她夜裡也想了想,可能皇帝看上老隨國公最小的女兒她還沒有這麼驚訝。
她不在意皇帝會想親自養育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因為養育朝陽,當年雖也費了皇帝許多心力,但確實也很有樂趣,然而當這個小姑娘成為自己的兒媳,就是她經歷過許多,也不免有些懷疑。
“阿孃今日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散心,上皇還在練劍麼?”
皇帝顧左右而言他,並不能成功地轉移太后的注意,她搖搖頭:“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