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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昭語氣酷寒:“把事情說清楚,我繼續跟你文鬥,不說,就提防著無故暴斃。”
貴太妃身形打著擺子,忽然沒了筋骨似的癱坐在地,失聲痛哭。
李江海堅信,貴太妃是被嚇哭的。
貴太妃一邊哭一邊想,太皇太后說的沒錯,裴行昭就是個土匪!
另外,她不明白,怎麼會走到了這一步?
太后給皇后撐腰在先,她們便是一體的,不論哪一個經手此事,功過都要同擔。
而這明明是她們出醜收尾的事情:先盤問周才人、趙太醫,再問長春宮裡的宮人和王婕妤。以王婕妤那個討嫌的樣子,任誰都會壓不住火氣動刑,或是直接處死,最不濟也會關進暴室。
最多三兩日,人就沒了。
屆時再做些文章請太皇太后發話,命太醫驗屍,到那時,太后與皇后便會成為闔宮的笑柄,再也無法服眾。
太皇太后會酌情降罪,或是談條件拿好處,而皇帝,因著那頂被坐實又消失的綠帽子鬧出的笑話,怎麼能再尊敬他名義上的母后和皇后。
整件事的關鍵在於王婕妤根本沒懷孕,這正是會被忽略的盲點,誰都不會想到王婕妤被栽贓這種事也不申明,誰又會想到再傳太醫診脈?
裴行昭怎麼打一開始就揪住了這一點?她那是什麼腦子?她是人麼?
貴太妃到底怕死,開始痛定思痛。
她說了也沒大事,誰都要顧及她的姑姑是太皇太后,可要是不說……她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賭裴行昭的膽色,尤其那本就是個殺人如麻的絕頂高手。
拿定主意,不等裴行昭再次逼問,貴太妃道:“周才人送給嬪妾一對兒價值不菲的鐲子,要嬪妾幫她除掉王婕妤。嬪妾真的以為王婕妤與人私通,不過是送個順水人情。”
“還有呢?”
“時機要由嬪妾決定。”
裴行昭提醒道:“鐲子。”
貴太妃愣了愣才會意,“周才人說……價值五萬兩。”
“屬實?”
“屬實,嬪妾不敢撒謊。”
裴行昭示意宮人扶她起來,“鐲子充公,留一份口供。”
“嬪妾遵命。”貴太妃跌跌撞撞地出了門。
裴行昭吩咐李江海:“吩咐知情的宮人,管好自己的嘴,酌情處置長春宮助紂為虐之輩。再去一趟內閣值房,將周知府做的好事告訴首輔,請他酌情處置。”
“奴才明白。”
裴行昭這才想起皇后,命人喚她出來。
皇后觀望這大半晌,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幾次緊張得不行,可終究是置身事外,太后又是再度給自己撐腰,心情大體非常愉悅,周身都鬆快了幾分。
轉過屏風,到了太后跟前,她主動道:“坤寧宮那邊,知情的都是兒臣的心腹,必不會亂嚼舌根。”
裴行昭笑了笑,“那再好不過。回去緩一緩,處理正事。”
皇后脆生生稱是而去。
清淨下來之後,阿蠻問裴行昭:“貴太妃說的是真的麼?”
“應該是。”裴行昭道,“貴太妃不論唆使誰生事,都不會留下切實的證據。剛剛她是真被驚嚇得亂了心智,其實鐲子又能說明什麼?再昂貴,也不過是一件禮物。”
“這樣啊。”阿蠻笑道,“太皇太后的侄女,被嚇唬成這樣就該知足。”
“她又何嘗不是別人手裡的刀槍。”裴行昭頷首,目光微閃,“先前老鄭太醫隱約跟我提過一件事,關於安平公主,你派人盯著她,瞧瞧她有沒有異常。”
安平公主,貴太妃所生,太皇太后親自撫養大,為人津津樂道的是任性、放蕩、偶爾讓人懷疑缺心眼兒。被慣壞了的典型。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