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道了聲謝,想了想,又回頭和賀容予說:“王爺,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吧。”
“在我們那兒,信命。我知道像王爺這樣的人,大概是不信的。所以,倘若我說得不對,還請王爺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饒恕我的罪過。”尹郎中直直看著賀容予,說出和當年他未出世前那個遊方術士一樣的話。
他說:“王爺命格太兇,容易傷到身邊人。所以,我大膽猜測,王爺的父母兄弟恐怕都已經不在人世?”
賀容予眸色微冷,輕笑了聲:“這些事似乎不必算。”隨便一打聽,全天下都知道如此。
尹郎中沒有惱怒,只是繼續說:“自然。所以王爺信或者不信,都可。王爺命中有大富大貴,但這富貴也帶凶,與王爺本身命格的凶煞相撞,自然是兇上加兇。倘若王爺不在意這些,便當做從沒聽過。”
說罷,他轉身離去。
朝北有些憤怒地看著他的背影:“這人……怎麼回事啊?”
賀容予卻垂下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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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那邊大勢已去,剩下的不足為懼,很快破城,佔據南州。賀容予處理完南州的瑣事,便啟程回上京。
他出發那日,捷報也正傳回上京。
聽見這個好訊息的時候,昭昭幾乎脫力到站不住,她問起賀容予之事,信使只是說不清楚。昭昭嘆氣,好在他應當很快就要回來。
既然信使不清楚,至少說明,他沒受很大的傷,否則的話定然瞞不住。
她本來是這麼想。可後來,當她顫抖著,摸上心口這麼近的一道傷時,昭昭只想問,倘若這也不算很重的傷?那還有什麼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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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凱旋那日,是四月十九。
天子率朝臣於城樓上迎接,百姓們夾道歡迎,注視著那條長長的隊伍進京。昭昭現在城樓上,於千萬人中一眼望見賀容予。
他似乎變了些,又似乎什麼也沒變。
昭昭出門前告訴自己,不許哭,可真到了這麼一刻,她眼淚根本忍不住。更顧不上什麼天子什麼百官,她從城樓上發了瘋似的衝下去,穿過人群,奔向賀容予。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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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容予跨坐在高頭大馬上, 被士兵們簇擁著,一身玄色的披風,攏住無數意氣風流。他身邊那麼多人,可昭昭眼裡只有他一個。
縱然他平日裡聲名皆是毀, 但今日也沒人再多說什麼。因為今日的賀容予是功臣, 他打了勝仗, 平定了戰亂,讓另一些百姓們能安居樂業。
見昭昭過來,那些人默契地讓開一條道,昭昭奔向賀容予,被賀容予一把抱上馬, 放在身前。
昭昭滿臉的淚, 還在從眼眶往外溢。
“這是誰家的小花貓啊?”賀容予取笑她,低頭替她擦眼淚。
昭昭擠開他的手, 自己胡亂揩了一把,哽咽著喚了聲二哥。
賀容予看著她,微笑說:“哦, 原來是我們家的。”
昭昭破涕為笑。
賀容予抱著昭昭,也笑,“不是該高興嗎?哭什麼。”
昭昭點頭嗯道:“是高興,喜極而泣了。沒想到二哥這麼早便凱旋。”
她說著, 回頭衝賀容予嫣然一笑。
賀容予臉上笑意未改:“我答應過昭昭的事,何曾失信過?”
這倒是,二哥答應她的事, 從不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