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陳南生,是貴平縣襄陽鎮人。今年十七歲。”
安琳琅‘啊’了一聲,基本確定。
周戰周劍兩個護衛這時候也跟過來,後頭的馬車方家老夫妻倆等了會兒不見馬車走動,方婆子特意下車來看看。雲層漸漸厚積,眼看著雨就要下下來。坐在地上的老人家一看這麼多人過來,哎哎驚呼地躲到了安琳琅的身後。瘦骨嶙峋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我口渴,菊香,我想喝水。”他縮在安琳琅的身後。
安琳琅放棄跟他交流,從腰後面拿出一個牛皮囊袋。囊袋裡面裝著一些止渴生津的甜花茶。這是臨行之前方婆子特意煮的,帶著路上喝。看老人家嘴巴乾的流血的模樣,也沒有什麼衛生不衛生的忌諱,她拔了瓶塞就遞給他。
老人家接過去就狼吞虎嚥地喝起來,一邊喝一邊肚子發出咕咕的長鳴。
天色漸漸陰暗起來,九月以後,秋雨就多了。眼看著一陣風吹過,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浸溼一片。
安琳琅看著問話也回答不清的老人家,嘆了口氣。先是撿了個孩子,後面就開始撿老人家,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撿貓撿狗的習慣何時能改掉。但馬上就要下雨了,讓一個神志不是很清醒的老人家在外面遊蕩,安琳琅的良心有點受不住。
“這裡離縣城還有多遠?”安琳琅眼看著他咕嚕咕嚕喝完一囊袋的茶水,坐在地上起不來身,心裡沉甸甸的,“罷了,把他抬上馬車吧。”
這回回縣城,除了自家的一輛馬車,借用了老爺子兩輛。多載一個人是完全夠的。老人家也不重,周戰一隻手就能拎起來。不過或許老人家在外捱過打,周戰才一抬手,他抱著腦袋就哭起來:“別打我!好疼啊!別打我!都給你們了,別打我!”
老人家哭得跟個孩子似的,在座的人聽著都心裡不好受。
“怎麼回事?”方婆子就是個心軟的人,聽著就問了。
“貴平縣襄陽鎮生病走丟的老人。”幾個人把老人家抬到後面的馬車上,安琳琅拿了一些乾糧遞過去。眼看著大雨就要降下來,他們也敢不耽擱。路本來就顛簸,雨水打溼以後更難走。她對身後的方婆子簡單的解釋道:“老伴兒是清河村的,娘可知道是哪兒?”
“清河村?”這方婆子還真知道,她往日給各個村子忙席面,還去過,“那在好北邊了。離這至少有二十里路了,清河村怎麼跑到這來?”
安琳琅搖搖頭,嘩啦啦的雨打樹葉的聲音驟然響起:“先回縣城吧,明兒再給清河村問問吧。”
方婆子嘆了一口氣,點點頭:“唉,人老了,作孽哦。”
安琳琅沒說話,幾個人上了馬車,繼續走。
下雨以後路確實難走了很多,本來應該傍晚就到縣城的,結果走到城門口都已經天黑了。一般天黑之前就會關城門,不過他們的馬車到城門口的時候。安琳琅一掀開車窗簾子就看到不遠處昏黃的燈火,等馬車嘚嘚地跑近了才看清楚是提著燈籠的玉哥兒等人在等她。
他穿著月牙白的冰蠶絲長袍,烏髮半束,鬢角有幾縷碎髮被風吹得凌亂。昏黃的燈火照著他半張臉,將他的眉眼又模糊了許多,人瞧著比先前又瘦了許多。
能不瘦麼?本就是隻愛安琳琅做的菜的人,安琳琅不在,他的食慾都大打折扣。兼之身體上的疼痛,好不容易被安琳琅養胖的肉短短几日裡嗖嗖地往下掉。如今衣裳穿在身上都有些空蕩蕩的。肩上披著一件薄薄的披風,風吹著他衣袂翻飛。
馬車緩緩停下來,周攻玉將燈籠交給身邊的人。疾步走到馬車旁邊,掀開車簾子就徑自上了安琳琅的馬車。安琳琅這廂還沒反應過來呢,就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清香的懷抱。絲綢冰涼的觸感混合著雨水的潮溼,安琳琅注意到他衣裳下襬都已經被雨水打溼。不曉得他在這站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