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的態度,很是聽話地點點頭,端著盤子就坐到灶臺後頭:“嗯,好。”
與此同時,方老漢帶著大夫急急忙忙地就趕回了村裡。
牛車趕到桂花嬸子茅草屋門前已經是午時三刻了。太陽正好的時候,院子裡悽雲慘雨的。桂花嬸子已經醒過來,人靠坐在牆邊一臉的灰敗。喪夫喪子最孤苦無依的年歲,被親孃帶著一群人上門來打殺。是個人心裡都不好受。
桂花嬸子好不容易撐過了三年前喪子這一關,被張李氏罵了這一場後心灰意冷。
她也想不通,她這一生怎麼就可以這麼命苦?
年幼的時候沒有得到父母多少疼愛,年輕時候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疼她愛她的相公,卻早早就沒了。生了個孝順能幹的兒子,結果進鎮子一趟就那麼不明不白地被人打死了。她到底上輩子造了多少孽這輩子要這麼苦?還是說她這個人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桂花啊,桂花?”方婆子看她這慘白的臉色,忍不住也紅了眼睛,“吃點吧,吃點?”
就在方木匠去鎮子上找大夫,方婆子回家熬了些杏仁羊奶。這東西她一家子吃了許久,好處是親身體會到的。方婆子便想拿這個給瘦得一把骨頭的桂花嬸子也補一補:“怕你喝不下去,特地放了許多糖。”
桂花嬸子靠在牆邊一動不動,話也不說。那心如死灰的模樣,似乎方婆子幾人一走,她都能投井去。
方婆子看的心裡也難受。但桂花這日子過得確實是太苦了。孤孤單單一個人,連個伴兒都沒有。今兒要不是她碰巧回來,指不定門口那井裡就是桂花的屍體。
想勸吧,方婆子又笨嘴拙舌,不知道從哪兒勸起。不勸吧,桂花今兒過不去這道坎兒了。
正當為難,方木匠帶著大夫進來。
老大夫也算是大熟人。對這方家村村尾上住的兩家可憐人也算是心裡有數。進來一看桂花嬸子的模樣心裡就重重地嘆氣,人間百態,萬般皆苦。
他過來把了個脈,又替桂花嬸子查了查傷。桂花嬸子身體跟方婆子也差不多,毛病多,都是窮病。日子過得太苦,窮出來的毛病。這種情況只能好好的養,別的沒有辦法。身上的外傷倒是不算太嚴重,除了後腦勺那一大塊需要仔細,其他的塗點紅花油就能好了。
曉得這寡婦苦,老大夫也沒收診金。怕她買不起藥,還特地給她放了一瓶跌打損傷的金瘡藥。這藥他也不收錢,就囑咐了方婆子幾句。桂花嬸子如今的模樣,怕是記不住事兒了。
方婆子連連點頭。
看了診,給留了藥,老大夫收拾收拾藥箱垂眸又瞥了一眼一動不動的桂花嬸子。哀莫大於心死,人真的喪失求生欲,再好的藥也救不活。搖頭深深嘆了口氣。
就在此時,外頭燒熱水的餘大叔不知何時進來了。人跟個影子似的蹲在牆角。待到方家老兩口送大夫出去,他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道:“人活著,還能給你過世的兒子討公道。真去了,你那兒子那事兒就沒有人討公道,年紀輕輕喪了命,估計死了也不能安息……”
一句話沒說完,一道怨恨的目光驟然盯住了他。
桂花嬸子坐直了身體,那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餘大叔,恨不得在他臉上剜下一塊肉來:“我兒子不會白死!我可憐的兒子,他不可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
餘大叔被她眼睛颳著也不在乎,點點頭:“撐住這口氣,活著才可能討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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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兒一晃就變, 剛才還晴空萬里,轉眼就又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瓦片上,啪嗒啪嗒地響。洞開的窗戶能看得到外面雨幕, 廂房在避風的西南邊, 透過洞開的窗戶看雨, 別有一番滋味兒。周攻玉正是這時候端著酸菜魚上來, 剛到門口那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