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舞姬給總兵陳大人,陳大人還沒來得及見那舞姬一面,那舞姬就被眾位妾室姨娘一人賞賜一件首飾或衣裳。次日,陳夫人喚舞姬來敬茶,吩咐她把姨娘們的禮物都穿戴在身上,亦視為對姐姐們的尊重。那舞姬只好插了滿頭的簪子,還有一些簪花實在沒地方穿戴了,只好鑲嵌在衣服上。陳大人那日見了那個滿頭珠翠的舞姬只說了一句話,‘簡直荒唐’,隨後便拂袖而去了。”霍青棠說著自己也笑起來,齊氏事後同她說,哪裡需要自己出手,各路女人能把這些新來的扒拉得皮都不剩。
霍水仙見女兒說起別人家的是非事竟眉開眼笑,他正有意教導幾句,霍青棠又道:“也有人送了陳大人幾匹上好的瘦馬,其中有一個自恃通詩書懂禮樂,當時就彈了一首古曲,還教陳大人點評。誰知,陳大人當場就翻臉走了,那幾匹瘦馬他一個都沒要。”霍水仙奇道:“這是為何?”霍青棠垂下眼瞼,捧著茶杯不再言語。
為何?自然是因為陳瑄不是個讀書人,他祖上再翻三代也沒出過一個讀書人,所以他不喜歡大家出身的齊氏,他也不喜歡那些擅曲擅畫的良家妾,他真正喜歡的是和那些大字不識語言粗俗作風潑辣的農婦滾在一起。齊氏當初很是不理解陳瑄的喜好,齊尚書曾嘆過一句:山雞插了毛站在孔雀窩裡只會愈發覺得自己是隻山雞。齊尚書一語揭他命門,外祖母崔氏和母親齊氏都深以為然。
霍水仙反應過來,陳總兵對美女只怕是沒什麼興致了,照女兒的說法,這位陳總兵也不是個喜好陽春白雪的人,還是弄點什麼下里巴人的活動才對他口味呢。霍水仙動開腦筋,霍青棠補充道:“聽說這位陳大人喜好一些雅俗共賞的字畫。”
霍水仙點頭道:“那我尋一些珍品給他?”霍青棠搖頭:“前朝珍藏一是費錢,二是難尋,大家手筆基本都有了歸宿。父親的字寫得那樣好,不妨自己動手寫字,畫就找人代筆好了。”
霍水仙微笑著摸了摸霍青棠的頭:“難得聽我家丫頭誇讚為父幾句,為父擅工筆,你外祖沒同你提過嗎?當年為父畫過一叢牡丹,還被你外祖替你孃親要過去繡了嫁妝。”說起舊事,霍水仙的勾人大眼中浮現出一種駭人的光彩來,這位探花郎當年究竟何等風姿,霍青棠此刻亦能管中窺豹可見一斑了。
霍水仙準備離開,霍青棠起身送客,霍水仙站在燈下,玉樹芝蘭。他輕輕開啟手臂,“囡囡,你是否生爹爹氣了?”
霍青棠站在原地,輕飄飄回了一句:“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霍水仙揚眉低笑,仍張著手臂,霍青棠慢吞吞踱過去,站在霍水仙面前哼道:“家裡養不活黃鶯那樣的姑娘,一旦移了土壤,她會枯死的。兼之,男人看女人,都是隔了枝頭才俏,父親,她不會是你的良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依作者淺薄的判斷,霍探花此一樁大概會情深不壽
☆、范家玫瑰
霍水仙將已經悄然長大的幼女圈在懷裡,嘆道:“囡囡,爹爹無能,原諒爹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