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轉身,衝段桃之笑,段桃之跟她揮手,口中說:“小七,保重。”
孟微冬的馬車停在碼頭另一邊,他牽著女人的手,霍青棠沒有動,她也沒甚麼力氣再動,要跑,也不知道要跑到哪裡去。
兩人走到馬車跟前,孟微冬正要抱霍青棠上車,一列兵士就圍過來了,兵士們舉著火把,孟微冬揚起手,擋住霍青棠的眼睛,那頭走出來一個人,“孟大都督,這麼晚還出來巡船?”
孟微冬瞧那人一眼,笑道:“陳大人還在鳳陽,我以為陳大人已經返回京城上達天聽去了,陳大人這個時間也出來巡船?”
陳瑄笑,他瞧見孟微冬懷裡的女孩子,“這位是?”
孟微冬將霍青棠護在身後,霍青棠初初被擋著眼睛,這一刻睜開眼睛,瞧見陳瑄,立馬甩開孟微冬的手,撲了過去,“爹爹!”
這一聲‘爹爹’模模糊糊,因為霍青棠聽不見,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但陳瑄聽得清楚,他接住青棠,“小七,好孩子。”
☆、婚事
陳瑄與孟微冬前後腳在鳳陽碼頭找到了霍青棠, 霍青棠耳朵聾了, 訊息還沒打個盹兒,林媚春和藍浦先後就知道了。
伊齡賀重傷, 媚春坐在軟塌邊上,“敏敏送來的訊息,她說她的人親眼在鳳陽府見著了, 還仔細說清了當晚的情形, 說是一個打魚的撈上來一個人,當晚孟微冬就來了,還沒一盞茶功夫, 陳瑄又帶人把孟微冬給截了。”
媚春將碗中的傷藥遞過去,道:“少主,要不要我去鳳陽跑一趟,聽說霍姑娘耳朵好像不好了”
林媚春說要去鳳陽, 伊齡賀道:“不必你去,他們不會停留鳳陽,你給京城寫信, 說我們要去京城住幾日。”
媚春睜大眼睛,“京城?北京城?我們去北京城做什麼?”
“史家出了事, 孟微冬也好,陳瑄也罷, 他們不會允許青棠再回蘇州來的。再者,你想一想,史紀冬入罪兩法司, 史家的人幾乎都回了京城,加上陳瑄的關係,不管怎麼說,青棠還是要回北京城去的。”
媚春點頭,“那霍姑娘不會受史大人牽連吧?”
伊齡賀靠在鋪著虎皮的軟塌上,男人穿一件寬袍的瀾衣,神色很慵懶,他瞟媚春一眼,“廣西巡撫王一品告假回旗,病癒,復推補廣西,一品以遠缺圖規避,賄囑吏科給事中陳嘉酞代題,未果上,事覺,交部。於是部議:王一品應該絞,陳嘉酞應徙寧古塔。從之。”
“意思就是說,廣西那位巡撫病了,回鄉養病,後來病好了,吏部還是推薦他去廣西,官復原職。但他嫌棄廣西過於偏遠,不肯去,於是賄賂了吏部的給事中,原本已經賄賂成功,誰知被人發覺,告發了。”
“嗯,後頭事情拿到吏部去審查,一個絞刑,一個流放。”
“那史大人這個事情,又當如何?” 媚春低頭搓手,“我覺得不用太悲觀,畢竟霍大人還好好的,沒聽說他受甚麼牽連。”
伊齡賀搖頭,“牽連不牽連,那都是大明皇帝的意思。”
寒山寺裡,寶卷正在與雲娘坐在石桌上閒話,一人道:“不好,你們顧家那位小娘子不走了,我前幾日還看見她在雲來客棧住著。”
一人道:“你不是路過而已,你是專門去看她的?”
雲娘磕著瓜子兒,“你家少爺太無情,妹妹自遠方來,怎麼還閉門不見面?”
寶卷哧哧笑,“我家少爺事兒多,沒功夫和這些個姐姐妹妹說閒話。”
藍浦從後山小徑中鑽出來,她拍著胸口,“快,顧惟玉呢,叫他出來!”
寶卷扭頭,“怎的了,被山下的姑奶奶追著了?”
藍浦搖頭,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不是,不是,顧惟玉,你快出來!”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