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她的話,就讓她在這裡住著,和石榴搭伴。”
青棠嘆口氣,“你都想好了?”
明瑰捂著心口,語氣鄭重又神秘,“我跟你說,我這兒慌得很,我不能呆在家裡,在家裡我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我難受死了。”
範明瑰指著心口,霍青棠遙遠想起陳七那個時候,那個時候自己和惟玉哥哥訂了婚,說好了來年的三月出嫁,若是自己還活著,此時已經是顧家婦了罷。
那時候的自己,有這種心慌的感覺嗎?
不,沒有。
那時候的自己,日子過得寧靜而甜蜜,因為知道前頭的人是惟玉哥哥,是那個永遠都讓人安心的惟玉哥哥,有他在的地方,自己是從不慌張的。自己走路太慢,他會在不遠的前頭等著,自己固執又彆扭的時候,他會理解並且包容。
他是遠山,自己是溪流,溪流繞著遠山,無風無浪,天經地義。
心若無波瀾,不會心慌。
陳七要嫁的人是惟玉哥哥,又怎會心慌?
“閔家哥哥同我說了,他會去南京城觀禮,你不若同他一道?”
範明瑰反應極快,“我同他去,你不去?”
青棠搖搖頭,說:“那是別人的婚禮,我不想看。”
“別人的婚禮?那我呢?”
範明瑰抓住話頭,“我也快要出嫁,你”
我的婚禮,你看不看?
範明瑰話題抓得極好,青棠果真看她一眼,神色有些鬆動。
外頭兩個丫頭進來了,範明瑰抓起包袱裡的東西,展開一抖,道:“這個你喜歡嗎?”
淡青色雲錦繡竹枝斗篷。
這正是當日瓔珞在端午送給青棠的荷包樣式,明瑰道:“我記得瓔珞給你的那荷包就是這樣的,那荷包呢?”
那荷包,青棠想了想,似乎從瓔珞送給自己之後,那荷包就不見了。
範明瑰湊過來,“你是不是弄丟了?”
青棠嘆口氣,“也不知是幾時不見的。”
範明瑰跟著坐下,撐著腦袋想了想,“是不是那日”
那日青棠與明瑰在天香樓的轉角處商量買哪一艘船,有個姑娘偷聽,青棠和她打了一架,或許就是那個時候不見的。
打架的姑娘是藍浦,後頭跟過來的是顧惟玉的小廝,後來自己在寒山書院見過他們二人的,那時候他們跟著顧惟玉去書院找伊齡賀,還是自己給他們一行三人帶的路。再後來,路上下了雨,自己與他還共行了一段,他身上依舊還是那香,天竺雲煙。
那荷包在他手裡?
霍青棠有些心慌,瑩白的手指握成一團,她掌心裡還有些汗。
陳七與顧惟玉是夫妻,那自己呢,自己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存稿幾天,大家稍安勿躁
☆、十里紅妝
這是一場十里紅妝,樂鼓嗩吶之聲蔓延開來,孟大都督府上賓客如潮,過往路人無不往孟府中回望幾眼。範明瑰坐在茶樓的靠窗處,嘆一聲:“要是能進去觀禮就好了,我還沒見過一品大都督的威風呢。”她手一抬,朝後頭道:“伶俐,給我倒茶。”
後頭空無一人,範明瑰拍自己一下,“我怎麼忘了,丫頭沒跟出來。”
伶俐與石榴都留在了史家,青棠同她們二人交代說:“誰來都不見,你們就同平日一樣,不許旁人進來就是了。”伶俐當時眼眶就紅了,非要跟著出來,明瑰唬她:“我過幾日就回來,你要是鬧起來,我就不回來了。”伶俐愈發慌張,石榴反倒沉靜,“姑娘,要不要同史管家說一聲?”
青棠找了史順過來,史順當即表示要作陪,青棠道:“你跟著我出門,大家都知道我們不在家,那明瑰又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