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李禹不敢到處亂說。
退一萬步講, 就算李禹告訴別人顧家二姑娘就是死在北境的顧浮將軍,那也無需顧家擔憂, 甚至不用陛下動手,李家老太爺能親自對外宣佈李禹有瘋病,說的話都是瘋話, 以保全李家上下以及皇后。
這就是李家,他們能走到今時今日這個地位,靠得就是“識相”二字。
她爹也是可以的,顧浮心想。
但顧浮不會妥協。
因為即便吳懷瑾的頂頭上司不是李禹,顧浮也不會嫁,所以和之前一樣,顧浮會想辦法,讓吳懷瑾主動表示不願與她成親。
……
在小門抓到顧浮的婆子姓馬,是府裡出了名的利嘴,心思也多。
她自認最懂這些後宅的彎彎繞繞,明白怎麼討顧浮這樣的嫡女歡心,送花時將楊姨娘和顧詩詩放到了最後,還特地挑了被壓壞的兩支送過去。
楊姨娘還好,笑著把花收下,還在馬婆子走後,把花放到顯眼的花瓶裡,等著顧啟錚什麼時候過來,讓顧啟錚知道顧浮叫人送爛花來羞辱她。
顧詩詩那邊可就熱鬧了。
顧詩詩聽丫鬟說馬婆子來送花,送的還是顧浮從自家莊子上摘來的杏花,轉頭就對今日來她這兒玩的閨蜜們輕哼一聲:“你們看吧,我說什麼來著,我那姐姐在外待了五年,規矩都忘得一乾二淨,活像個山野村婦,竟還自己出門去莊子上折花。明明吩咐一聲,有的是人去辦,非要自己去幹跑腿小廝的活,真是越來越上不得檯面。”
能和顧詩詩玩到一塊的姑娘,自然也都向著顧詩詩。在她們的附和聲中,馬婆子捧著一小束完好的杏花進來,卻往顧詩詩面前遞了支爛的,叫顧詩詩和她身邊的閨蜜們看傻了眼。
“你這是什麼意思?!!”顧詩詩大怒。
馬婆子沒想到顧詩詩屋裡還有外人,知道這事要傳出去,二姑娘落個欺凌庶妹的名聲,自己也討不了好,於是靈機一動,便道:“四姑娘息怒,剩下這花是給老爺的,總不能將好的花給四姑娘,把不好的花給老爺吧,要是叫別人知道了,誤會四姑娘不懂孝道可如何是好。”
顧詩詩才不信馬婆子的鬼話,要擱平時,她定將馬婆子懷裡的花都扔地上踩個稀巴爛,可偏偏她屋裡還有客人,不好亂髮脾氣,只能硬生生把這口氣嚥下去。
馬婆子走後,顧詩詩的閨蜜為了安慰她,紛紛開口贊她識大體,還說那馬婆子定是撒謊,幫著顧詩詩譴責她那刻薄的二姐。
顧詩詩順著小姐妹們給的臺階下,但心裡還是不高興,忍不住說起了她覺得最壞的壞話:“我不和她計較,你們也知道,她年紀這麼大又一直定不下親,心裡當然著急,滿腔焦慮無處發洩,可不就往我這來了。”
顧詩詩的閨蜜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抵不住好奇,問顧詩詩:“為何定不下親?這滿京城的權貴,難道她一個都看不上?”
顧詩詩現在只想把顧浮貶進泥裡,全然忘了顧浮不成親對她會有什麼影響,不客氣道:“她看不上人家?人家看不上她才是,先後兩戶,皆在定親前反悔,聽說我爹爹又給她找了一戶人家,你們看著吧,這回啊,肯定也是連親都定不了。”
……
顧浮不知道自己叫人送花還能送出仇來,晚上抱著剩下的花去祁天塔,準備送給傅硯哄他開心,讓他消氣。
結果還不錯,至少傅硯沒再像昨晚那樣提前趕她走。
“誒,我的譜子是不是少了一份?”顧浮問傅硯。
傅硯面不改色:“記錯了吧。”
“是嗎?”顧浮將信將疑,一旁端茶的小道童加快動作,放下茶就撤,不敢讓顧浮看出是他受了國師指使,把那本要人命的新樂譜藏了起來。
顧浮找不到自己正在練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