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提著陳子輕的衣領,把他提起來,撈著他的腰往門外走, 出去就自己走,貼著我。
陳子輕抹了抹臉,嚴肅點頭: “好。”
十點剛過,外面很安靜。陳子輕出了宿舍,熟練地把手放到宗懷棠的袖子上,緊緊拉著。儘管走廊的燈火從這頭連到那頭,一片明亮。
宗懷棠跟陳子輕並肩,側個身就是護欄外的夜景,他沒看,注意力都在拉著他袖子的手上: 回回拉同一邊,都要被你拉開線了。
陳子輕以為宗懷棠又是小路上那意思,就拉他的手。
宗懷棠不輕不重地在伸過來的手背上敲點兩下: “正經點。”
相比宗懷棠的悠閒,陳子輕的神經末梢已經繃到嗡嗡響: 別說話了,哥!宗懷棠被他那聲稱呼擊中了某個隱秘的,荒唐的方寸之地。
快走到西邊走廊的時候,陳子輕的肩膀被碰了一下,是隻手打上來的,他小聲: “宗懷棠,你別碰我啊。”
向寧。宗懷棠嗓音古怪。
陳子輕有預兆地扭頭,宗懷棠的兩隻手都在口袋裡放
著。
那一瞬間,陳子輕全身的毛孔霎時就顫慄著張開了,他就要說話,臉上血色一空:“有腳步聲,你聽見了嗎?
宗懷棠說:“沒有。”
陳子輕前後左右張望: 你陽氣重,感覺不到。話音剛落,他跟著直覺去看前面的主線介面。
然後,介面上的黑色膠布就在他眼皮底下被一點點撕開了。
有個化工廠的鬼魂經過他們身邊,碰到了他的肩膀,正當著他們的面拉介面。他結結巴巴: 請問………你好……
眼前一黑。
西邊走廊陷入黑暗。
宗懷棠拿出準備好的手電筒,拇指抵著開關蹭上去,打出來的光對著陳子輕腳下。
陳子輕並沒有好轉,因為他隱約發現又有腳步聲過來了,一串兩串三串……很多鬼魂都過來了。電線不是都拉開了嗎,怎麼還往這邊聚集。
當——
不知道哪個把盆放在走廊了,陳子輕的腳後跟無意間磕上去。很清脆的響動刺破了寧靜的夜晚和陰森的走廊。陰陽兩界都像是在這一刻陷入凝滯中。
緊接著是混亂的腳步聲,陳子輕明顯感覺耳邊有風,鼻子裡有氣味,他被一股大力撞出了護欄,發不出來聲音,沒有對宗懷棠發出求救。
就在陳子輕眼前暈眩等著摔到樓下時,腳踝一疼,一隻手箍了上來,他被拽回走廊上面,落入一個懷抱。
宗懷棠叼著手電筒,神情異常難看。
陳子輕驚魂未定,他把同樣冷還抖的嘴貼到宗懷棠耳邊: “這回你終於信我了吧,二樓都是鬼魂,可能整個9號樓都是。電路故障不會只燒一層的,只斷二樓的電應該只代表起火點在二樓的主線上。我們跟鬼魂住在一起。
宗懷棠把手電筒拿下來,對他說: “別查了。”
陳子輕蒼白著臉,堅定地搖頭: 不行,還是要查,做事要有始有終,我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
“哦喲,西邊的電咋個又停了。”東邊走廊有工人出來上廁所,被黑暗中那束手電的光給驚到了:誰在西邊?
“是我跟向師傅。”宗懷棠說, 麻煩同
志把線接一下,多纏幾層膠布。
纏好多嘞,不好使啊,個手欠的,就要撕……
宗懷棠在工人的抱怨中把陳子輕帶回了宿舍。
陳子輕洗了臉,喝了水還是緩不過來。
宗懷棠看他被毛巾擦通紅的臉:“鬼要是想害你,就算我把你掛褲腰上塞褲襠裡,也攔不住他們送你去見閻王。
陳子輕是認同這個思路的: “那就是不小心撞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