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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男同志手牽手走在回宿舍樓的路上,血紅的殘陽在他們身後收攏。
陳子輕的手指僵巴巴的,跟一石膏似的。
宗懷棠感覺到了,他舔著唇角咬破的小口子想,啵打了,舌頭纏了半天,牽個手反倒扭捏上了。
再走一會就進入嘈雜區,宗懷棠的手指一動,陳子輕就跟他來了個十指相扣。他愣了愣: “牽就牽,別晃。
“我是走路擺手,沒晃。”陳子輕說, ”那兩個鬼魂長什麼樣,你有留意嗎?沒留意。
“我也是。”陳子輕遺憾地說, 可惜了,要是早點發現,就能上去聊兩句。
宗懷棠不留情地揭露現實: “說大話誰不會,真操作的時候就躺地上了。”
陳子輕的殼子被當場掀翻,他尷尬地摸摸耳垂,小聲唸了一句: “這次你在我身邊,我不怕。”身邊人的腳步突然就停了。
陳子輕還跟他牽著走,不免被他帶得也停下來: 怎麼了?
宗懷棠用十分稀鬆平常的口吻拉開了一場人生大局: “向寧,我們和別的同志不同,也相同,又不同,我的性格是要麼不走,走了就走到底,你確定你準備充分了,不會半途下船?
船是你開到我身邊來的,你堅持不懈地變著法子引誘我上船,我上來了,哪天你要是敢把我一個人丟在船上。
宗懷棠笑著說: “我不會開船返航,我只會在船上變成鬼,我嚇死你。”陳子輕眼神一飄。
宗懷棠驟然沒了笑意: “你心虛。”
陳子輕馬上否認: “我沒有。”
宗懷棠黑沉凌厲的目光掠過他的眼睛,鼻子,眉毛,嘴唇,又回到他的眼睛上面,審視片刻:你最好是真的沒有。
陳子輕用拇指蹭了蹭他的指骨。
宗懷棠不受影響:別想用美色麻痺我。
“哪有啊,我又沒有美色。陳子輕冤枉地說, “我對你笑,你都是被雷劈到的表情。”宗懷棠喉頭一堵:“我那麼說,也沒見你少對我笑過。”陳子輕的嘴角線條往下走。
有兩根手指按著他的嘴角,幫他提了上去。
情人眼裡出西施,你現在好看了,恭喜你,向師傅。陳子輕心口一麻,呼吸快了幾分。宗懷棠看他這樣,十年內是下不了船的。十年後想下也沒那個精力了。
陳子輕算著最近斷電的規律,時不時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就讓宗懷棠陪他去走廊。
宗懷棠人都到床上了,不肯起。
陳子輕開啟他的抽屜,拿出那張折起來的空白承諾書,用鋼筆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框,在裡面寫宗懷棠永遠說話算數。
吹吹那行小字,把承諾書抖了抖,放到
宗懷棠臉上。
宗懷棠拿下承諾書: 雞爪字還畫框?
“那是我的地方,剩下都是你的。”陳子輕大方地說。宗懷棠不信。
這傢伙有恃寵而驕的能力,底下空著的部分跟背面早晚都是他的。
“摺好放回去。宗懷棠坐在床邊穿鞋, “我先申明,我只帶你轉五分鐘,有沒有異變都必須回來。
陳子輕把承諾書原樣放回抽屜,打著商量: “五分鐘不夠,十分鐘吧。”
宗懷棠說: “三分鐘。”
“五分鐘就五分鐘!”陳子輕不敢再討價還價,他完全搞不定這個老男人。宗懷棠閒閒地逗趣:“嘴撅那麼高,是要掛尿桶?”
……陳子輕雙手抱臂坐在椅子上,背過身去,把禿了一塊的後腦勺對著他。宗懷棠冷笑,看吧,就說了會恃寵而驕。慣一次就有無數次。
底線不能退,一旦退了,就永遠的退了。
別作了,按你的來行了吧。宗懷棠煩躁地捋幾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