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呀。”
聽起來,這小子這個年過得真是挺憋屈。程詢忍著笑,道,“何時來都一樣,我們又不會忘了你,都給你準備好了大紅包。”
“不要大紅包。”修衡和他拉開一段距離,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叔父,我想看煙花爆竹。”
程詢就望向唐栩,“你怎麼也不跟他解釋清楚?”
“從何說起啊。”唐栩無奈地笑了笑,“你瞧他這個德行,我說什麼,估摸著他都聽不進去。”
修衡則問:“叔父,怎麼啦?”
程詢就說:“今年在京城的官員,過年的時候,大多數都不燃放煙花爆竹。”
“為什麼呀?”修衡問道,“皇上不準嗎?”皇上管著所有的官員,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不是皇上不準。”程詢耐心地道,“皇上一位親人犯了大錯,他認為自己有責任,每日到奉先殿反思過錯。奉先殿就等於官員家中的祠堂,明白這意思吧?”
“明白。”修衡點頭。他作為長子,過年會隨著父親祭祖,祠堂裡那個氛圍……很糟糕。過年的時候,皇帝要在那裡反思過錯,得有多無聊啊?
“官員看著皇上這樣難過,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能顯得興高采烈的。”程詢目光柔和地看著修衡,“就比方,你看著我難過的時候,一定不會顯得興高采烈的,是不是這個理?”
“你要是難過,我也會難過啊。”修衡說著,眨了眨大眼睛,終於綻出甜美的笑容,“叔父,我好像明白了。”
程詢欣慰地笑了,又說:“皇上住在宮裡,今年宮裡都沒燃放過煙花爆竹,像你程祖父、我,還有你爹爹,就也隨著皇上,免了那些。”
“哦。”修衡用力點頭,“我明白啦。”說完,小身子依偎著程詢,不滿地望向自己的父親,“不早說。”
唐栩失笑。程詢這種避重就輕還合理地解釋事情的方式,他也會,但從沒想過跟孩子用。也許從本心裡,還是小看了修衡的資質——單說程詢方才說的這些,肯用心聆聽並理解的孩子——四虛歲的一個孩子,在京城恐怕只有這一個。
“得了,以後再有這種事,我都會告訴你,這總成了吧?”唐栩委婉地向兒子道歉,隨後又打趣,“不跟我分家了?”
修衡扁一扁嘴,又緊緊地摟住程詢的脖子,小臉兒蹭著程詢的面頰,“我要想一想。跟我賣關子,真把我氣飽了噯。”
程詢和唐栩大笑。
隨後,二人帶著修衡去了正房。
程清遠聽說修衡來了,從小書房轉入正屋,落座後,笑容和藹地問修衡:“今年看不到煙花爆竹,有沒有不高興?”男孩子,天生就喜歡那些。而且過年前,修衡跟他提過盼著過年,還說自己很想把煙花畫出來。
“是很不高興啊。”修衡乖乖地坐在程清遠膝上,慢悠悠地把之前跟父親生氣後來釋然的經過說了。
惹得幾個大人又是一陣笑。
程清遠想一想,看向程詢:“附近不是有一處空曠之地麼?你跟侯爺帶著人手過去,把事先備下的煙花爆竹都帶過去燃放——橫豎也是在家放著,不如讓孩子高興一下。”
程詢、唐栩聞言動容。
程清遠喜歡修衡,他們知道,卻沒想到,喜歡到了這個地步——縱容、寵溺,完全就是尋常祖輩對孫兒的疼愛。
程詢當即起身,“好。我這就安排人準備。”
修衡立時雀躍不已,站起身來,分外親暱地親了親程清遠的面頰,“祖父太好啦。”
程清遠的笑容都透著溺愛,“過年了麼,就該讓我們的修衡高高興興的。”
唐栩又一次皺著眉看著兒子的小腳丫——這小混蛋一來,就禍害了程家父子的兩身衣服。
修衡則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