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另外一個局面。
她在西夏時就開始對他好奇,那些他的沙場上的鐵血傳奇讓她看出他的驍悍睿智,從那時就覺得只有這樣的男子才值得人側目、傾心。
即便是樣貌平平,也足以讓任何女子青睞。
來到這裡,終於得以相見。
見到他的時候,心裡在想的是:原來你是這樣的,你就該是這樣的。我早已識得你,所以可以一眼認出,篤定這個人就是你。
從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男子,也不會有比他更出色的人。
那一刻,她的喜悅無聲流轉,知道自己眼中心裡再不能容下別人。
可是之後呢?
他一再讓她看到自己的卑微、笨拙,他甚至什麼都不需說,便讓她自慚形穢再到惱羞成怒。一生所受的羞辱,都是他給的。
不該如此。
即便不能接受一個女子的情意,也不該無情碾壓她的尊嚴。
可他就是這樣做的。
她無法呼吸了,喉間似被一隻殘酷的手扼住,視線中的人也變得有些模糊。
她努力收攏起渙散的目光,再看他一眼。
要記住這個人,到了九泉之下也要繼續恨他詛咒他。
他卻已漠然轉身。
喜歡他,原來與死亡、鮮血息息相關。
他的妻子亦如此,到了今時今日這境地,安危難測,生死難料。
襲朗,你也不好過吧?你就是個罪人,合該讓痛苦虧欠凌遲心魂。
氣力消散,她身形頹然倒地,仍是努力睜大眼睛,想要尋找他的身影。
死不瞑目。
府中終於恢復了平寧。
香芷旋命丫鬟去重新歇下,在床頭留了一盞小小的羊角宮燈,自己了無睡意,坐在窗下的圓椅上,小口小口的喝水。
過了些時候,她隱約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旋即疑心是自己的幻覺。他並未進門,腳步聲又素來輕微,以她的耳力,不能夠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