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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朗一路走來,發現了蔣修染府中的特殊之處:“怎麼你這兒跟亂墳崗似的?”太安靜了,安靜得反常了。
蔣修染用下巴點了點桌案一側的酒壺、酒杯,“我讓他們儘量當自己是死人,能不出氣兒最好。”橫豎都怕他,橫豎府裡都沒人氣兒,那就不妨更安靜些。因著襲朗的措辭與平時自己想的相同,差點兒就笑了。
襲朗失笑,手趨近酒壺時發現酒是溫過的,蹙了蹙眉,“換一壺,不用溫。”
“麻煩。”蔣修染對小廝打個手勢。
小廝行禮,腳步很輕又很快地出門,不一會兒折回來,捧著的托盤上有一壺酒。
襲朗取過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在桌案一側落座,“這時候怎麼喝起酒來了?沒聽說你有這習慣。”這種事兒他近來倒是常幹。
蔣修染喝盡杯中酒,執壺斟滿酒杯,“我先順順氣,省得等會兒被你氣死。”說著話,又緩緩踱步。
“腿腳難受?”襲朗留意到他腳步不似平時輕微穩定,“這都多久了?”
“可不是難受麼。”蔣修染蹙眉,“太醫院那幫廢物,說一年就能痊癒如初,實則是鬧不好哪天我就癱了。”
襲朗笑開來,“沒找對人,活該,找太醫院醫政,他還行。”
“行,我試試。”
“說正事兒。”襲朗視線落在輿圖上,“你那打算不可行,虛耗銀兩,並且到時候一年的仗能打三年。”
“虛耗銀兩——國庫裡的銀子與其被一幫廢物貪汙,不如多給將士們弄點兒軍餉。”不合歸不合,蔣修染有一些掏心窩子的話,倒是不瞞著襲朗。
“到時候又不是你領兵掛帥,打量誰都跟你一樣能拖延?一個不小心,就能拖延得全軍覆沒,到時候算誰的?”
“只想拿軍餉不能打硬仗,那就是該死。”
襲朗的指節敲了敲桌面,“謬論。”
蔣修染挑眉,“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同理,到時候不是你領兵掛帥,用兵之道、士氣都會不同。退一萬步講,要是一個窩囊廢掛帥,將士在前方玩兒命,他在後頭嚇得抱頭鼠竄,更要命。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身先士卒?”
襲朗嘴角一抽,“皇上怎麼可能用個窩囊廢掛帥?都說了是從五軍都督府裡選一個,橫豎就那倆人。”
“可萬一他們到了沙場跟我的想法一樣呢?我平日什麼樣?帶兵跟平日做派一樣麼?”
“誰比得了你,打仗慢性子,我有時候都懷疑敵兵不是被你殲滅,而是急死的。”
蔣修染也不惱,反而哈哈地笑起來,“甭管怎麼著,勝了沒有?”
襲朗也忍不住笑起來,“我真是服氣了。”
“不較勁了,各退一步,商量著來。我再看你幾天,得減壽三十年。”
襲朗慢條斯理地接道:“你怕什麼,禍害遺千年。”
蔣修染笑微微的,“我肯定死你前頭。”
“改行當算命先生了?”
兩個人說正事的時候少,相互揶揄的時候多,引得在一旁服侍的小廝滿心笑意,卻要低下頭去,強忍著。
紫蘇去了夏家,把夏映凡的事情告訴了樊氏,樊氏又親自去了趟漣漪閣,告知夏易辰。
夏映凡回到淮南王府,自是告訴了淮南王,走香芷旋那條路根本行不通。
淮南王的心就涼了半截兒。這樣看起來,他的打算豈不是都要落空了?
起先想著,夏易辰終究是名門之後,不可能不希望重振夏家門楣。而平日曾經試探過皇上的口風,聽得出,皇上如今想起當初夏家遭遇的種種慘痛經歷,是心懷歉疚的。他以為,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將夏易辰的出身公之於眾,必會得到皇上的青睞,他再大力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