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是今年慢慢形成的習慣,相安無事睡去的時候,通常如此。
香芷旋到底不敢睡得太沉,擔心元孃的事會引得有些人記恨上襲朗,不敢找他麻煩,卻少不得叨擾婆婆。
醒來沒一會兒,自鳴鐘報時的聲音響了。
她在心裡一下一下地數著。
剛好未時。
她身形微微動了動,身後的人沒反應,這就是睡得沉了。她唇角翹起來,慢慢地坐起來,將手一點點從他掌中抽出。
他不肯放手,她一動,他就握得緊一些。
幾次也不能如願,她湊到他近前,咬他的下巴。
“淘氣。”他語聲慵懶,鬆開手,拍拍她的背,“不睡了?”
“嗯。”香芷旋親了他的臉頰一下,“你繼續睡,我讓小廚房給你備好飯菜,醒來就要吃啊。”
“嗯。”他翻身平躺,“囉嗦。”
香芷旋做個打他的手勢,笑了笑,下地穿衣。
用過午膳,她帶著元寶去了婆婆房裡。
走到半路,就見碧玉神色凝重地走來,看到她,臉色明顯緩和下來,上前來稟道:“秦夫人來了,鐵青著臉。”
料著她可能又沉不住氣上門來,真就成真了。香芷旋笑著點一點頭,“這倒是巧了,我正要過去呢。”
碧玉臉上有了笑容。秦夫人數落寧元孃的事,她有耳聞,今日見那樣子,擔心就是來找茬吵架的。老夫人賢名在外,便是被氣極了,也不可能反唇相譏失了氣度。是因此,她才來請四夫人過去,多個人在場,總能好一些,不至於發展到老夫人被氣出個好歹的地步。
秦夫人就是上門來質問的。
聽說襲朗出面使得婚事作罷,她已經是火冒三丈。讓襲朗這麼一干涉,寧元娘成了至善至孝的人,合著是為了恪守誓言才不耽誤明宇的——外人是不是能夠認為,寧家把秦家給甩到一邊兒涼快去了?一定都會這麼想!
再得知兒子在襲朗到訪之後便去了宮裡請罪,她差點兒背過氣去。等著兒子回家,卻是到這時也不見人影。
襲朗是秦明宇的莫逆之交,她從來把他當半個親人看待,而他呢?如今做的這叫什麼事?可曾顧及過半分秦家的顏面!不聲不響的就把秦家的面子踩在腳底下了,不過來討個說法,不出三天就得憋屈死。
?
☆、
? 寧氏一看秦夫人這樣,知道也不需寒暄了,對方不會有那個閒情。
果然,秦夫人落座之後,便冷眼看著寧氏,掩在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強行剋制著火氣,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問道:“想來你也聽說我們家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吧?”
寧氏和顏悅色的,“你是指——”
秦夫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語氣加重,透著的譏誚讓人無從忽視,“又何必明知故問呢?你們家老四不聲不響地去了宮裡,請皇上收回成命。如今我們秦家可是成了天下的笑話,寧家人都不肯嫁呢!”
“老四不是莽撞的性子,這般行事定是事出有因。”寧氏斂了笑意,“秦夫人,你應該先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再找人責問。別的我不敢說,這事兒你可責怪不到老四身上。”
“我的確是想弄清楚,可我又能問誰去?!”秦夫人挑了眉,語聲也不自主地高了三分,“問我們家老太爺,問我那個早就失心瘋了的兒子?!老太爺被這樁事煩得閉門謝客了,我兒子去了宮裡還沒回去——老四前腳剛走,他就去了宮裡。是,他從來是對老四言聽計從,可這種讓他進宮請罪說自己欺君的事兒就是他願意做,老四就好意思那樣唆使?真是人心不古啊,老四真不是當年我看重的那個人了。”
“等一等又何妨?”寧氏道,“老四這兩日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