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左右,可也真是不想刁難你。但是……”她用力地咬了咬唇,眼中已有淚光閃現,“但是日後我總要做出樣子來,不然,我父親別說升官了,被人整治都未可知。”
香芷旋手指輕撫著褙子衣料,觸感微涼,“所以,三嫂的意思是——”
“日後不論老夫人要我怎樣行事,我都事先知會你一聲,你提前做好準備,見招拆招。”錢友梅身形侷促地動了動,“你讓我想別的法子,我是想不出了,思忖整日,覺得也只有這一條路。四弟妹,我也要活下去,也要顧念著雙親,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香芷旋靜靜地對上錢友梅的眸子。有那麼一刻,她是相信錢友梅這一番說辭的——合情合理,由不得她不信。誰都不會喜歡樹敵越來越多,誰都希望與人相安無事,她亦如此。只是,她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腦筋飛快地轉了轉,她明白過來,是這地方不對。
錢友梅這一番話,不該在松鶴堂裡說起。松鶴堂裡的丫鬟秉承了老夫人的脾氣,向來眼高於頂,別說錢友梅了,便是大夫人恐怕都支使不動。
但在方才,丫鬟們竟然都是乖乖聽從錢友梅的吩咐。
進門第二日,就贏得了松鶴堂下人的看重?她可不信。
思忖間,錢友梅已道:“我清楚,這番話本不該在這兒說起,可是我也聽說了,不管你願不願意見人,大夫人都不允許誰去擾了你和四爺的清淨,我便是有意過去與你閒話家常,怕是走到半路就被大夫人房裡的丫鬟攔回去了。若是在路上咬耳朵,不免被人說我們不懂規矩,反倒連累你被人看輕。”說著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半日,老夫人都留著我在這兒,我在一旁服侍著,也將這裡的下人打點了一番。小事上,她們還能將就我一二。”
香芷旋心頭微微驚訝。是錢友梅的話句句發自肺腑,還是腦子轉得太快了?她剛起了疑心,立刻就得到了解釋。
她唇角緩緩上揚,“看三嫂說的,難不成我還不相信你說的話麼?”頓了頓,又道,“三嫂這京話說的字正腔圓的,起先還以為我們閒談時要說家鄉話呢。”
錢友梅就笑,“不怕你笑話,我自婚事定下到如今,每日都在苦練京話,就怕到了這府裡惹人嗤笑。”
香芷旋笑著點頭,“你說的我都記下了,日後你能事先給我提個醒,自然是再好不過。這份恩情我會一直記著,來日會報答與你。”
錢友梅眼中有了發自心底的喜悅光彩,“這話就見外了,日後與我勤走動就好。”說完這些要緊的,才問起香綺旋,“你二姐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