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那麼能讓他變色的,就只有奏摺了。而奏摺要送進宮,總是要經過宮門的,若是急報,不可能一點端倪都沒有。
其實平日裡宰相們之所以能夠將一些事情隱瞞不報,歸根結底是皇帝不知道,也沒想過去問罷了。否則只要稍加探聽,便能夠得到訊息了。
果然很快宮門那邊就有人來報,說是今日東南送來急報。至於奏摺的內容,就不得而知了。
但這已經夠了。之前趙璨做了那麼多,文臣集團肯定會有所動作。而政治上的博弈,自然也是透過各種政事上的角力來進行。所以如果吳旭之壓住了一本急報,倒也不算令人驚奇。
不過這麼做,一旦揭破對他自己也沒有好處,按理說,如果出了事,就更應該送上來讓趙璨去頭疼才對。
如果可以,平安倒想去政事堂那邊翻看一下奏摺。不過一來那裡全天都有人值守,即便是夜裡也不例外,想要不驚動人是不可能的。二來那麼多奏摺,誰也不知道吳旭之到底藏到那裡去了,要找也不是那麼容易。
好在很快,派去探查吳旭之行蹤的人就回來了。
“欽天監?”平安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不由吃了一驚,“他去那裡做什麼?”
因為過於吃驚,他甚至忘記了掩飾自己的音量,讓趙璨聽到了這句話。
“平安,你在說什麼?”趙璨問。
平安想了想,便將事情告訴了他,“吳旭之去了欽天監,他這時候去那裡做什麼?”
倒是趙璨的臉色很快沉了下來。他對於這種事情,要比平安敏銳太多,提起欽天監,就已經多半猜到了吳旭之的目的,“恐怕東南是遭了災。”
“遭災……欽天監……”平安吸了一口氣,“你是說,他們要動用‘天意’來壓制你?”
皇帝是“天子”,君權由天授。而古人並不知道各種自然災害引發的原因,所以理所當然的將之當成“上天發怒”。既然上天都發怒了,很顯然便是對他在地上的代言人,“兒子”皇帝有所不滿了。
所以每一場天災,對於坐在御座上的天子來說,都是一場煎熬。非但要賑災救人,還得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惹來上天發怒。這反省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是非常正式的,除了要下罪己詔之外,還得避居偏殿,不受早朝,減少飲食甚至不吃東西,以示知錯。
但這些都還只是表面上的行為,真正巨大的影響是,這樣的事情會極大的動搖皇室在民間的聲望,更會朝臣們對他的威嚴生出質疑。——皇帝連罪己詔都下了,那就是承認自己有錯了。
既然做錯了事,那麼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如斯敬畏。再者,既然做錯了事,那麼就得趕緊改掉。而趙璨現在做錯的事情是什麼?
只這樣一件事,一旦處理不當,極有可能會將趙璨逼到兩難的境地。
到了那個時候,趙璨無非只有兩種選擇,一是承認自己的錯誤,下罪己詔平息此事。然而這樣一來,本人的威望一定會遭到巨大的打擊。二是推出一個替罪羊,將所有罪名全都推到他頭上。而還有誰比平安更合適?就算不是他,也會有人推波助瀾,將注意力引到他身上去的。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都是文官集團對趙璨的一次勝利。到時候他們便能借此掌握主動權,並伺機翻身。
畢竟政治博弈這種事,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
猜到了這個結果,再去反推吳旭之去找欽天監的原因,也就一目瞭然了。在這個時候,普通百姓是不允許觀測天象的,只有欽天監作為官方許可的部門,才能夠觀察星軌,測繪星圖,推算黃曆,並卜測吉凶。
吳旭之將遭災的奏摺隱瞞不報,很顯然是要跟欽天監聯合,演一場戲了。
先讓欽天監稟報天象有異,或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