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能讓你說一句擔心我還真不容易。”葉晟晃著手上的酒葫蘆,笑罵了一句,跳下馬車對梁簡擺擺手,很快消失在人群裡。
今日紅葉城的風有些喧囂,空中下著泛涼的秋雨。梁簡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他有傷在身,覺得這場秋雨落下來異常的寒。
城主府接他們的人已經在門口等候,聞堯還沒有醒,所以江盛雪和他共乘一輛馬車,這會兒她正下車叫人把聞堯送進屋。
梁簡坐在馬車上沒急著下來,外面下著雨,他在等江盛雪給他拿傘。
不過奇怪的是江盛雪下車後就沒了動靜,外面也很安靜,好像一瞬間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淅瀝瀝的雨聲和一個放的很輕走到馬車邊的腳步聲。
梁簡覺得不對勁,他起身掀起車簾,看見描了梅花的油紙傘撐在馬車邊,拿傘的人骨節清晰,面板有一點古銅色,指甲修剪的很乾淨。
梁簡愣住,那人忽然笑了起來,湛藍的眸子淬著光,面容俊朗,輪廓分明。他對梁簡伸出另一隻手,爽朗道:“兄長,請下車。”
立在車邊接梁簡的不是別人,正是從軍營歸來的梅爭寒,一年多的時間不見,他的五官完全長開,眉目更加清晰,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滿面緋紅。
在他身後是欲言又止的江盛雪,小臉寫滿了糾結和無奈。
“你怎麼回來了?”梁簡看著梅爭寒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五官,神情有些恍惚。
梅爭寒笑道:“兄長確定要在這裡聽我說?”
天空中下著小雨,水滴在傘面上凝成水珠,梅爭寒站在廊下,腳底是屋簷水匯聚而成的小水窪。要他站在這樣的地方給梁簡解釋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的確有些委屈他,可是他面上依舊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看不見半分狼狽。
一年多的時間增長的不僅是他的容貌和年齡,還有他的心性。
梁簡伸出手,梅爭寒一把握住把人往自己懷裡一拽,油紙傘輕移擋住了別人的視線。梁簡撞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摟住梁簡的腰給了他一個擁抱,飛快地在梁簡的額上親了一下,胸膛裡的心跳就在梁簡耳邊,聲如擂鼓。
“梁簡,我好想你。”
連兄長都不叫了,噴薄的熱氣就在梁簡的耳邊,像一簇火焰飛快地點燃梁簡渾身的血液,他的肌膚泛起一層紅潤之色。梁簡第一次知道梅爭寒的手掌那麼熱,隔著衣服貼在腰間也讓他覺得滾燙。
雨還在下,涼意卻沒了,反而讓人覺得燥熱。
大庭廣眾,那麼多雙眼睛,梁簡的耳朵紅透了。他推了推梅爭寒的胸膛,梅爭寒低頭對著他笑,手臂緊緊地摟著他,把人從馬車上抱下來。
梅爭寒的身高加上油紙傘的遮擋,守在門口的人並不知道發生什麼。梁簡站在屋簷下還覺得有點不真實,他回頭看著收傘的梅爭寒,感覺就像做夢一般。
“兄長,你怎麼總是在走神,不高興我回來嗎?”梅爭寒把手上的傘遞給府中的下人,走到梁簡的面前晃了晃手。他都比梁簡高了,竄了個子,面板也沒之前那麼白,染上一點古銅色,更有陽剛之氣。
梁簡收回自己一直盯著梅爭寒看的眼神,輕咳一聲,道:“你不是還有三個月才回來嗎?”
梁簡算著時間的,可是沒想到梅爭寒出現的那麼突然,而且他最近的一封信也沒說自己要回來。
“剩下的三個月是之前預計的時間,但我提前完成了訓練,自然就提前回來了。”梅爭寒解釋道。
其實還有一些話他沒說,那就是在軍營裡的日日夜夜他越發思念梁簡,再難忍受兩地分隔的痛苦,接了危險的軍令任務,就為了早點回來見梁簡。
現在人見到了,一解相思之苦,他整個人輕鬆多了。
梁簡有些心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