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簡甩掉身後的衙役混入人群,等衙役的佈防稍微鬆懈之後,去了一趟茶館。
這一次,該在臺上說書的老頭優哉遊哉的坐在茶館後院的藤椅上喝著小酒,聽下面的人彙報城門口的亂局。聽到梁簡速戰速決牽制大部分衙役,讓梅爭寒和江盛雪順利逃脫,老頭的眼神亮起來。
老頭起初以為這個梁簡就是個江湖人,路見不平有意相助,但現在看來,卻覺得他和梅爭寒淵源頗深,不然也不會冒這種險。因為弄不好,他也會變成通緝犯。
大堂的人進來通報梁簡前來求見,老頭揮手讓彙報的人離開,然後讓人把梁簡請來。
梁簡跟著引路的人一路進來,注意到後院的格局十分奇特,心裡對老頭的身份大致有底。等到老頭面前,引路人行禮後告退,梁簡立在原地悶不做聲。
老頭抱著酒葫蘆合上眼假寐,等著梁簡先開口,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梁簡有動作,耐不住睜開一隻眼偷瞄梁簡,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頓時不在裝睡,而是不高興的睜開眼嚷嚷起來:“你說你這個人,我好歹幫了你那麼大的忙,你就不能有點後生該有的樣子,對我老頭子客氣點嗎?”
“前輩在此休息,晚輩不便打擾,故而靜候,難道還不夠客氣?”梁簡對老頭無中生有的指責感到好笑,這老傢伙真當他不知道他是故意裝睡嗎?
老頭一想是這個理,他裝睡在先,梁簡把他叫醒才真的是不客氣。不過他脾氣怪著呢,即便梁簡沒錯,他也要雞蛋裡挑骨頭,找出點茬來。
“你來找我幫忙的時候就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現在事情解決了,梅爭寒和江盛雪都順利出城,你連個謝字都沒有?”
“我沒記錯的話,我和老先生是公平交易,既然是場交易,何必言謝?”梁簡戲謔的看著這老頭,對他的話毫不在意。他的好脾氣只在梅爭寒的身上有效,遠離梅爭寒以後,這世上所有的東西在他看來都是死物。
“公平交易就不說謝?你這個小子可真是狂妄。這天下大著呢,你別以為在這小山坳裡翻雲覆雨,就能把天下也玩弄於股掌之間。”老頭子本想刁難梁簡,沒想到反而被梁簡堵個正著,不滿的從藤椅上坐起來,就開始和梁簡嘮叨。
他心裡奇怪這梁簡最開始找上門的時候,氣息可平易近人的很,怎麼現在渾身都是刺。摸著還扎手,心裡有些不痛快。
梁簡聞言挑了挑眉,若他真的還只是前世那個不知道人心險惡,世事無常的玉閻羅,說不定會把老頭的話聽進去。可惜啊,他兩世為人,這些話在他看來,已經和嚇唬人的言論差不多。他相信老頭的見識比他多,但他縱觀的是今後的天下,不是眼前。
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老頭,梁簡平靜道:“先生說的對,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不能做井底之蛙,以為自己看見的就是全天下。這天下的奇人異事海了去,小看別人是要吃大虧的。所以大話說說就罷,當真可就不應該了,先生說是不是這個理?”
“那是當然,想我聽音閣成立至今上百年,也不敢說自己收集完天下奇事……”老頭見梁簡同意自己的觀點,摸著鬍子高興的準備吹噓一番,可話剛說到一半就反應過來不對勁,頓時氣的吹鬍子瞪眼,只差把酒葫蘆砸在梁簡身上:“小王八羔子,你消遣我呢。”
梁簡悶笑兩聲,轉移話題道:“我前來是結束這次交易,順便送先生一個訊息,煩請先生幫助這次出頭的街坊躲過一劫。”
老頭剛被梁簡消遣還在氣頭上,知道梁簡來送訊息挺高興,可一聽完後面的話,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他這個人瘋瘋癲癲,向善向惡全憑自己喜好。梁簡從頭到尾至善至情,只差把救世主的光環頂在頭上。老頭其實最煩這種人,一旦遇見少不了刁難。
可是他也奇怪一點,梁簡給他的感覺並非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