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發生了太多事情,她漸漸失去了最後那麼點力氣,為首那大漢見她渾身發抖卻無力反抗,咧嘴一笑,道:“咱們先把人帶走。”
他將容常曦像個麻袋似的抗了起來,容常曦尖叫一聲,再次猛烈地掙扎了起來,但根本無濟於事,容常曦的眼淚不斷地流著,她甚至不敢去想自己將要遭遇什麼,光是這樣被一個陌生男子扛著,她就覺得自己已經比方才樓中那些女子還要骯髒了,因她原本是個公主,如今卻落得如此境地,猶如一片雲墜下來,狠狠和汙泥混成了一團。
容常曦試著去咬自己的舌尖,卻又痛的無法再往下咬,她真是佩服冷宮中那些尋死的妃子,什麼吞金自縊咬舌,而自己連了斷自己都做不到,無邊的絕望和自我厭棄第一次如此鮮明且強烈地湧上來,容常曦安靜下來,眼淚都流不動,她不再動彈,決定接受一切命運,然後換一種方式尋死。
就在他們要離開這個小巷的前一刻,一夥人忽然迎面衝了過來,訓練有素,舉著兵器,只猶豫片刻,就立刻對這三個大漢還有那個小販施展開了攻勢,三個大漢大罵一聲,為首的老大將容常曦往地上隨手一扔——容常曦緊緊閉上眼,覺得自己勢必要摔破半張臉了,結果下一秒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現,牢牢地環住了容常曦的腰,與她一道穩穩落地。
☆、情竇4
“殿下,冒犯了。”
容常曦尚來不及反應,華君遠便伸手摟住容常曦的肩膀,將她圈在懷中,再一扯自己身上的白色雲紋大氅,將她蓋住,讓她的身形藏匿在自己的大氅之下,外頭傳來人接連倒地的聲音,但容常曦聽不太清,她被大氅以及華君遠給完全包裹住了,腦袋就靠在華君遠的胸膛上,華君遠這時候已經很高了,身材也極好,不像容景謙過分纖瘦看起來病懨懨的,更不像那幾個大漢壯到能流油,而是恰到好處的。
他這個人本身就是恰到好處的。
華君遠怎麼會來?他不是才買下柳素嗎?這時候他不是應該在同柳素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嗎?怎麼此刻就如神仙一般地找到自己,救下了自己呢?
一炷香以前她還在心裡痛罵華君遠這個罪魁禍首,恨不得他和柳素一同被一把火燒了乾淨,此時此刻那把火燒到了她心中來,將她的恨和責怪燒的一乾二淨,只留下嫋嫋黑煙,燻的她雙目生痛。
她原本已經哭不出來了,這時候眼淚又不爭氣地湧了出來,華君遠摟著她,往外走了幾步,低聲說:“抬腳。”
容常曦才發現這裡有個馬車,她抬腳,兩人保持著這個有點古怪的姿勢上了馬車,車簾一放下,華君遠立刻解了大氅,蓋在她身上,自己退後一些,單膝跪下,對著容常曦抱拳:“人多嘴雜,公主走失一事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微臣方出此下策,還望公主責罰。”
那大氅還帶著一點華君遠身上淡淡的松柏香,容常曦微微從大氅裡探了個腦袋出來,她想說,沒有關係,自己絕不會責罰他,卻看見了角落裡還坐著個容景謙,他還是那身深色袍子,手肘架在窗沿,有些睏倦地望著前方。
容常曦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她徹底失態了,以至於當著華君遠的面,她就指著容景謙怒道:“容景謙!!!”
容景謙這才淡淡地朝她投去一瞥。
“你竟敢……”
容常曦想說,你竟敢把我一個人丟在青樓裡,可話到嘴邊,她也終於冷靜下來,想起華君遠還在旁邊,這話是絕不能說的,那她能說什麼?
她什麼也不能說,對容景謙的一肚子怒火也根本不能發洩。
華君遠有些疑惑似地回頭看了一眼容景謙,又對容常曦說:“殿下,你與景謙走散後,他立刻找我來尋你……”
“不必說了。”容景謙在華君遠身側也單膝跪下,狹小的車廂內兩個少年擠在一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