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無名虛弱至此,老者卻仍沒有上前搜身的意思,後面那個小廝也明顯地瑟縮一下,往後躲了躲。
老者清一下嗓子,厲聲道:讓你旁邊這個小姑娘將武器扔出來,她只中了迷魂香,扔個武器的力氣總歸是有的。
南月本能地抱緊無名。
無名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用口型無聲道:扔吧,無妨。
南月這才顫抖地摸到她的腰間,無力地解開搭扣,兩把彎刀落地,然後是一把短劍。南月將它們扔出去,小廝立刻拾起武器抱在身前。
老者厲聲道:還有!
無名虛弱地對南月點頭,於是最後一把匕首也被扔了出去。
那麼殿下,我們改日再見。老者笑著轉身,領著小廝走出密道。
黑布放下,石室中再次回到一片漆黑。不知多了多久,有人送進一碗水來,放在柵欄外邊。南月立刻將水碗拿進來,遞到無名面前。
無名輕輕嗅了嗅,確認水裡面沒有毒後,才輕輕喝了一小口。無名腦袋微微歪著,無力地吐出一口氣,笑道:沒力氣,你餵我喝。
怎怎麼喂?南月端碗的手輕輕顫抖一下。
無名明明一絲力氣都沒有,眼中卻漾著壞笑,目光集中在南月的唇邊:小南月,你說呢?
也不知道無名輕佻的神色是讓南月更緊張了些,還是成功緩解了南月的緊張。她咬著唇看看無名乾裂的嘴皮,又看看手中裝水的碗,最終深吸一口氣,低頭喝水,然後緩緩渡入無名口中。
幾次之後,無名似乎因為水的滋潤恢復了些力氣,在南月想要撤開的時候,輕輕拉住了她的手。
別動。無名用氣音道。
南月怔住,還未反應過來,上顎就被柔軟的舌尖抵住,口腔被熟悉的清冷氣息佔滿。一股癢意襲上心頭,可一想到周圍的環境,她本能地想要逃離,小小的身軀輕輕顫抖起來。
這裡是在六眼教的密道,她們被關在無光的密室中,就在黑布那頭還有守衛看守怎麼可以在這裡。
可是無名始終虛弱地牽著她的手,就算是在炎炎夏日,無名的手指也有些涼,觸感格外清晰。
現在的無名顯得如此弱小。
弱小二字在南月腦海中閃過時,她大腦倏地空白一瞬,身體的顫抖也隨之停了下來。
是的,弱小
在無名中了毒動彈不得,甚至顯得比她還要弱的時候,她還有什麼資格害怕?明明說了要相信無名,要保護無名,這時候更應該照顧好無名。
心裡的恐懼暫時消散,只剩下一片癢。
沒有被無名牽住的那隻手本能地探到無名身後,輕輕抱住她,安撫一般在脊背上拍打著。然後往上,輕柔地拖住無名的後腦勺,手指在髮絲間輕輕撫摸。
一個簡單的吻結束後,無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似是有些體力不支地向旁邊歪倒。南月立刻抱住她,讓她枕在自己膝上休息。
南月溫柔地幫她理著髮梢。
無名閉上眼,鼻尖輕嗅著面前香軟的氣息,心想自己可真是夠壞的啊
石室中沒有陽光,分不清時間流逝多少,六眼教的人每日只准備一碗水,卻從未準備過食物。兩人靠著自己帶的乾糧填飽肚子,根據教主前來的次數判斷時間無名根據食物的消耗情況估算過,每隔一段固定的時間,應該是一天左右,老者就會帶著小廝進入石室,一邊觀察她們的狀態,一邊與她們聊上幾句。
說是聊天,其實就是單方面的嘲弄,嘲諷她異族郡主的身份,嘲諷她孤立無援的處境,嘲諷她不知天高地厚結果輕敵被俘獲。每一次,無名臉上都帶著蒼白的笑,看上去像是嗤笑,卻又透著股無能為力的頹然感。
南月每次更是緊緊握著無名的手,不動聲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