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翔彷彿有千言萬語的眼睛,忘了他們的動作有多曖昧,半天沒有反應。鄭峪翔突然往他手裡塞了一樣東西,他低頭一看發現是支錄音筆。他按了一下播放,立即想起老警察的聲音,正是說要給改姜揚的案子造偽證那段,他沒忍住笑起來,“你還真是不要命,連警察也敢威脅!”
他說著抬眼看向老警察,對方倒是一臉不介意地笑了笑說:“如果這樣能讓餘老爺放心,我沒有異議。”
“你別這麼輕鬆的樣子,不然會讓人覺得你不在乎這威脅啊!”餘叢一說笑般的,手卻十分欠抽地按了下一條,接著房間裡響起一個稍微有點低沉的男聲。
“翔子,今天晚上我要去一趟韓叔那兒,晚點叫人來接我下,沒醉他肯定不會放過我!”
平平淡淡的語氣,平平淡淡的內容,聲音卻是王徵的聲音。餘叢一驚異地瞪著鄭峪翔,他想不起這句是他哪年哪天說過的,又怎麼被鄭峪翔錄去的,只是他出口的話有些哽咽,“你錄這幹嘛?”
鄭峪翔把錄音筆搶回來,一言不發的收進口袋裡,屋裡另外兩人都感覺到了氣氛的僵硬,老警察不懂突然怎麼了,李泉卻想大概是餘叢一發現了鄭峪翔還有別的男人,可餘叢一那樣不像是被戴了綠帽子,倒像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
“走吧,我們先下樓。”老警察看不懂年輕人間怪異的氣氛,不想耽誤時間的說。
鄭峪翔點了下頭,和老警察說起接下來的安排,餘叢一氣沖沖地甩門出去,李泉無奈地想餘家說不定要絕後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話要說~
替死鬼
深夜的馬路上三兩不時才有一輛車駛過,立在邊上的路燈都彷彿昏昏欲睡,光線暗淡得照得人也沒有精神。餘叢一走出樓道就詫異地驚住,時間像是按了快進,他從上樓到下樓最多不過一個小時,可外面卻已經變成了三更半夜。不過他懶得思考這沒科學理論支援的事情,還站在他和鄭峪翔站過的那根路燈下,晦暗不明的暖光映著他的頭頂,對著電杆他腦子裡突兀地跳出鄭峪翔忽然貼上他嘴唇的畫面,他就像個第三者一樣旁觀,連他臉上窘迫的表情都映在眼裡。
操!他在心裡罵了一句,也不知罵的是誰,然後抽出煙來叼在嘴裡,抽了點火的那一口他就開始發愣,等煙燃到了頭,他腦子裡的問題還一個都沒想明白。他煩躁地吐了菸頭,又咬了一根菸在咬裡,拿起打火機卻不點。
他突然在心裡問自己,鄭峪翔是誰?
鄭峪翔是他從認識那天起就確定了是他一生一世兄弟的人,他在心裡劃了一個專屬的位置,這些年來誰也沒能把人從他心裡的那個位置撬走,包括鄭峪翔本人。他以為那個位置是牢不可破的,兄弟這個詞在他的一生之中佔據了最重要的位置,即使有一天他可能有了一個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但在天平的兩端他還是會偏向兄弟,所以他從來沒想過要將鄭峪翔從這個最重要的位置摘下來。
事實上他知道鄭峪翔對他的感情比鄭峪翔認為的要早得多,只是他一直在迴避,一直不願往他不願接受的方面想,即使是最後鄭峪翔要走他想的仍然是以兄弟的名義留住鄭峪翔,想要鄭峪翔委屈地繼續掩藏著他不能接受的感情。現在想來鄭峪翔那時罵得挺對的,他確實很混蛋,尤其是冷不防地聽到了鄭峪翔不知何時錄著他說的無關緊要的話,他甚至不敢去想鄭峪翔為什麼要錄下來,又抱著什麼心情帶在身邊。
可如今他已經不可能再變回王徵了,即使他們有一樣的靈魂,但他也不能再堅持自己是王徵。而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他還和鄭峪翔發生不應該發生的關係,其實從那之後他心裡下意識想否定那件事,一面想要認回鄭峪翔這個兄弟,總覺得他們還能回到一起叱詫江胡的時候,一面又想撇開鄭峪翔對王徵的那份他一直逃避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