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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年不知道。
同樣讓她感到困惑的,是白京的身份。
最初遇見他,正好是和雪球重逢的時候,當少年匆匆忙忙跑開後,雪球便很快重新回到江月年視線之中。今天也是如此,她把白京帶回家裡,小狐狸不出所料地沒了蹤影。
這樣想來,他們身上同樣猙獰的傷疤與格外黏人的性格似乎都如出一轍,當提及要把雪球送回山裡時……少年眼底分明出現了不敢置信的、近乎於痛楚的神色,如同一隻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小動物。
如果他們毫無聯絡,白京真的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嗎?
她可不傻。
但如果白京真是那隻小狐狸,那她豈不是當著人家的面直言不諱告訴他,自己想讓他離開?
江月年耳朵有些燙。
“時間不早了,我……我該回家了。”
白京懨懨起身,低垂的額髮擋住視線,看不清眼神,只能聽見強裝平穩的聲音:“姐姐,再見。”
江月年頓了頓:“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他沉默幾秒,狹長漂亮的眼睛斜斜望過來,盛滿了柔軟易碎的光,讓人看一眼便目眩神迷:“嗯。”
少年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安靜注視了她好一會兒,忽然又輕輕開口:“姐姐。”
這聲音低啞微沉,像受了委屈般帶著哭腔,不知道為什麼,江月年的心跳悄悄加速。
然後她聽見白京說:“我好累……你能抱抱我嗎?”
如果可以不分開就好了,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他最大的奢望,其實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而現在看來,似乎連擁抱她的資格也會很快失去了。
江月年心裡疼得發悶,上前一步。
白京比她高出許多,當江月年踮起腳尖,他也乖巧地俯下身子,像一隻接受撫摸的大狗狗。
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滾燙呼吸流連於江月年脖頸之間,居然也是破碎且顫抖的,彷彿下一秒鐘就會哭出來。
“下次來的時候,我把雪球介紹給你認識吧。”
江月年用手掌按住他凸起的脊背,聲線極盡溫柔:“它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狐狸,你一定會非常非常喜歡它——就像我喜歡它那樣。”
白京的聲音悶悶從嗓子裡溢位來:“好。”
白京離開之後,雪球果然很快就回了家,像是受了什麼打擊般有氣無力地縮在角落,很快便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
恰巧阿統木在她腦海裡不停嗶嗶嗶:【對了!今天剛好是週末,你趕快去小變態家裡看看。他老爸很快就要被捕入獄了,以你們倆半生不熟的關係,人家鐵定不會願意跟你回家。】
這算是下了最後通碟,江月年在deadle之前往往非常有幹勁,把雪球抱回小窩睡覺後,就迅速趕到了長樂街。
她心裡時時刻刻想著雪球和白京的事情,難免感到有些心煩意亂,在走到那棟熟悉的小房子前、聽見男人不加掩飾的怒吼聲時,心裡就更是煩悶。
“哭啊,快給老子哭!”
目光所及之處還是狹窄陰暗的房間,男人用手狠狠抓住鮫人少年頭髮,一下又一下地,將他腦袋往牆壁上撞:“我都和別人說好了,今天晚上就要給他——不爭氣的東西,你居然還敢瞪我!讓你瞪我,臭小子!”
聲嘶力竭的叫罵充斥整個房間,聽得江月年眉頭緊皺。那男人強迫姜池哭泣,應該是為了他眼淚化成的鮫珠。
鮫珠,即由鮫人眼淚化作的珍珠,相傳晶瑩流光、十分具有觀賞性,加之鮫人種族非常罕見,鮫珠就自然而然成為了不可多得的昂貴寶物。
之前阿統木也說過,除了把姜池當作商品公開展出,男人還會透過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