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傭人適時的出聲說。
先生在臥室等您。
臥室?
他的神色淡了下去,起身上樓。
推門進去後他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的沈甫,他穿著一身灰色的家居服,兩隻手自然的放在輪椅扶手上,似乎正在出神的想著什麼。
在他的腳邊是一個厚實溫暖的圓毯,上面放著一個盒子。
李飛舟的目光頓了頓。
聽到開門的聲響後,沈甫回過神來,然後偏頭看著他,笑容溫和的說。
過來。
第二天李飛舟洗漱後穿戴整齊,然後和沈甫坐在餐廳吃早飯,吃完飯後司機送他回軍隊。
他轉身往門口走,走了幾步後停下來,轉身看向沈甫問。
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沈甫靜靜的看著他,面前的早飯幾乎沒有動,李飛舟突然發現他的臉色很白,以前是常年不出門的冷白,現在卻多了一絲病態的蒼白。
但他神色如常,眼眸深邃,又讓李飛舟疑心是這客廳裡的吊燈太過璀璨。
沈甫凝視了他幾秒,似乎斟酌了片刻,才微笑的回答說。
下次吧。
這三個字說的又輕又慢,宛如垂危之人在臨終前滿懷遺憾,又帶著一絲期盼的嘆息,讓李飛舟猛地擰起了眉。
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但是他察覺到沈甫身上的偏執在隨著某種生命力迅速的流逝。
他立在原地,神色有一瞬的茫然,然後收斂起來轉過身。
剛踏出一步,沈甫又在他身後出聲了,語氣認真的說。
飛舟,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名字。
宛如迎面撲來了一陣猛然的風穿透了李飛舟整個身體,他驟然僵在了原地,目光直直的望著前面,卻沒有焦距。
他背對著沈甫,有幾秒的時間剋制不住的渾身顫抖著,卻不是因為畏懼。
這是沈甫第二次叫他的名字。
他的視線有些暈開了,又逐漸變得清晰,無聲的吐出一口氣後他背脊挺直,不疾不徐的離開了沈甫的視線。
司機開車停在別墅門口,他開啟後座的車門,然後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客廳裡已經沒有沈甫的身影了,也許他已經上樓了,狼犬也都去了後院,空蕩蕩的大廳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煙火氣。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裡的客廳和當初沈甫住的地方,和他曾經生活過幾年的地方佈置的很像。
漆黑的眼眸凝視了片刻後收回了目光,李飛舟的嘴唇微不可聞的動了動。
先生。
他垂下眼,彎身坐進了車裡。
黑色低調的車輛逐漸消失在視線裡,坐在書房窗邊的沈甫眷戀的望著遠去的方向,半晌後忍不住低低咳嗽了起來。
這次他咳了很久,好似牽動肺腑似的聽的讓人心驚肉跳。
旁邊的管家擔心道。
需要叫醫生過來嗎?
沈甫隨意擦了擦嘴裡湧出來的血色,然後隨手將髒汙的手帕扔了,面容一下子就灰敗了下來,疲憊的說。
不用了,家族遺傳,這就是我的宿命吧。
他曾經做過很多壞事,年輕的時候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也在生死邊緣裡摸爬滾打過很久才走到令人畏懼的地位。
他也曾撿回來一隻貓,養著養著養出了真感情,卻用錯誤的方式把膽怯的小貓逼走了。
剛到國外的時候他暴戾的恨不得立刻就把小貓抓回來狠狠懲罰,像以前逼著小貓在他的掌心裡瑟瑟發抖。
但是隨著病情的顯露,他不得不相信這是自己無法掙脫的宿命,於是心裡的戾氣也突然間全部消散了,他只想回來看一看流浪在外的小貓,看他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