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天心蓮盞時,他便猜到沈灼身上有異火。此事他沒有向吳為提及,只是在丹成之後讓吳為出去,換沈灼進來。
沈驍連試探都省了,沈灼也不必藏著掖著,他抬手一揮,白焰便落入火中。沈驍的丹火受到異火壓制,迅速萎靡,縮到爐底。
沈驍見兒子手熟練,淬鍊毫無問題,便直接把火焰撤出來,給白焰騰地方。
解毒丹的品階高過沈灼現在的修為太多,但沈灼境界仍在,應對起來倒也不麻煩。白焰將丹藥包裹起來,將天心蓮盞所有的藥性鎖入丹藥中。
沈驍退到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沈灼使用的異火。
火為天地所生,是光明也是希望,驅散寒冷,幫助人類抵禦野獸。火留於世間,演變出各式各樣的分支,那些不為人馴養,天地孕育而出的火皆為異火,乃火中之尊,千變萬化,各不相同。
玄門對異火的記載不多,擁有者更是屈指可數。沈驍生平了解的眾多異火中,沒有任何一種和沈灼手上這一簇有相似之處。
火焰為白,似人間飄雪,卻有著讓空間都感到扭曲的威壓,在火焰之中,蓬勃著一股生機。
沈灼很快完成了丹藥的最後一步,白焰抱著圓滾滾的丹藥從煉丹爐裡飛出來,沈驍遞上瓶子,白焰乖巧地把丹藥送上,隨後飄回沈灼的肩,好奇地打量眼前這位身為主人父親的修士。
凡是不被沈灼排斥,願意讓白焰她們見的人,都是白焰的觀察物件。
沈灼倒也不避諱,心念一動,黑焰從影子裡飛出來,落在沈灼另一邊的肩膀上。一左一右,一黑一白,一生一死,兩種截不同的感覺。
沈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驚呼道:兩種異火?
白焰在心裡撇嘴,伸出一簇火焰須勾住黑焰,和她友好交流。
是一簇,但她們一分為二了。沈灼摸摸白焰的頭,讓她乖一點。
單獨的白焰沈驍認不出來,但黑白雙色他卻有點印象,那是在異火中也極為難得的特殊火焰,代表著生和死。
沈驍心裡的震撼無言表,沉默了半晌,既欣慰又心酸:好孩子,這些年辛苦你了。
沒有落下修為,又有異火傍身,沈驍實在難以想象被人頂替這些年,沈灼都遭遇了什麼。他離開了熟悉的環境,沒有身份,孤魂飄零,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沈灼習慣性地用冒牌貨的身份回答道:沒有,這些年辛苦的是爹孃,我給你們惹了那麼多麻煩,讓你們傷心難過,是我不孝。
沈驍啞,握著手上的丹藥瓶,想了想,平靜道:你不用去承擔這本就與你無關的錯,我和你娘多少猜到一些。只不過人言可畏,口說無憑,以退為進,多是忍讓,不逞一時之能。你既回來了,我和你娘斷沒有委屈你的道理,你儘管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沈驍字字句句發自肺腑,昔日種種過錯理應有人來承擔,但那個人不該是沈灼,而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沈灼剛收了白焰和黑焰,準備為沈驍開門,冷不丁地聽見這話,僵在原地。他抬頭看著沈驍,對上他慈愛的目光,沒由來的一陣心酸。
他故作輕鬆地笑了一聲,詫異道:爹和娘是怎麼知道的?
沈驍眼神微眯,道:你是我們的骨肉,我們還能不清楚?公輸家的那個小丫頭都堅信你被奪舍,我們又豈會毫無懷疑?只是詫異為何無檢查出來,那人的靈魂和你的身體契合,彷彿天生便在一起。
沈灼沉默,並未解答沈驍這個疑惑。關於凌霜雪的身份,關於冒牌貨的由來,說起來不僅過於複雜,還會動盪玄門。在當下這個時候,該裝傻還是要裝傻。
沈驍也不指望一次就從沈灼嘴裡聽到答案,兒子大了有自己的想,他這個當爹的也不可能強迫他。今日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