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如蓋,外面的月色只能落下零星的光線,照的水面波光粼粼。
江凌撥弄著篝火,月光落在他的身後,火焰照亮了他的臉。俊秀的眉目間是揮之不去的憂愁,他看著火焰出神,好半天才道:沈師兄,謝謝你肯陪我一起守夜。
你倒是謝我,只怕墨姑娘要埋怨我了。沈灼嘖了一聲,覺得自己像個棒打鴛鴦的壞人。
墨卿語千里迢迢來到這裡,為的不就是和江凌在一起?沈灼夾在他們中間,似情敵而非情敵,也難怪那些弟子陰陽怪氣。
師兄以為我和墨卿語是什麼關係?江凌問道,神色痛苦,竟有幾分自嘲在裡面。面對墨家這個龐然大物,即便他在宗門有了聲望,同樣感到無力。
墨家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座高山,他努力地想要翻越,最後卻發現山高難行。
沈灼記得在原本的故事中墨家就不是什麼正派,江凌帶走了墨卿語,而墨家自取滅亡。江凌沒有伸出援手,甚至間接促成了一切。
他踏碎了心中的高山,帶走了被囚禁的姑娘,從此歲月靜好,白頭偕老。
真說起來,江凌又有什麼錯呢?
如果不是因為冒牌貨的痴迷,瘋狂地篡改這一切,他還在原本的軌道上,一步一步朝著自己心愛的姑娘走去。
他不會遇見沈灼,也不會多出和男人曖|昧不清的傳聞。
沈灼斂去心底高揚的防備,心平氣和地和江凌談心:看的出來墨卿語喜歡你,但她的背後是一整個墨家,而你只有一個人。
江凌笑了一下,沒有否認沈灼的話,道:我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但她是墨家唯一的小姐,被捧在掌心的明珠,而我只是僕人的兒子,天資愚笨,連家族最簡單的選拔都不能完成。這樣的我又有什麼資格再靠近她?
江凌回憶起過往,那些連在師尊面前都不願意說的話,在今夜稀薄的月色中,卻可以輕易地毫無防備地說給沈灼聽。
他對沈灼有著複雜的感情,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是為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在沈灼面前他想肆無忌憚一點,什麼都不用顧慮。
沈灼沉默聆聽,哪怕有所瞭解,也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江凌的過往就是大多數主角的套路,只不過更為狗血,墨家的選拔他一直落選,爹孃也在一場意外中失蹤,留下他孤苦無依。
墨家早已看透他和墨卿語之間的情愫,藉此機會就把他趕出墨家。是墨卿語偷偷塞給了他靈石和地圖,以及一封求來的推薦信。
只是墨卿語不知道,她給的這封信被人調換了,原本是讓江凌去墨家的附屬宗門落腳,結果卻被支到幻月仙宗。這事在故事裡還是好大一個誤會,二人差點因此錯過。
但看如今這狀況,這個誤會說不定也沒了。
換信的人本意是想讓江凌自生自滅,死在求仙問道的路上,不曾想江凌因此開啟了新的旅程。他和衛櫻失去的大弟子太像,像到衛櫻不顧眾人非議也要收他為徒。
憑他一開始的資質,要進幻月仙宗十分勉強。
不過他是主角,這種障礙不過是後面反轉打臉的爽點,問題不大。
順利在幻月仙宗落腳後,江凌試圖給墨卿語送信,可是每一封都泥沉大海,不知道是沒到墨卿語的手上,還是墨卿語的回信送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