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咧嘴一笑,微微躬身,對施雲聲道:“全是青州特產,你嚐嚐。”
“在長安鎮厄司辦事,可還順遂?”
為江白硯撫去肩頭落雪,溫頤道:“你爹整日嘮叨,要麼擔憂你吃苦受傷,要麼怕你人生地不熟,聽他絮絮叨叨,把我也愁壞了。”
江無亦被揭老底,挑眉反駁道:“難道不是我們倆一起在瞎叨叨?”
面對父母,江白硯少有地溫聲笑笑:“一切都好,爹孃不必憂心。”
“你在長安當差,”江無亦輕拍他肩頭,“沒少麻煩伯父伯母吧?”
“他讓人省心得很。”
施敬承道:“沉玉、黛黛和流霜剛巧入了同一個小隊,近日破獲好幾樁案子,功勞不小。”
見了他,江無亦一樂,順手攬過施敬承右肩:“我琢磨出一招新的劍法,待會兒去比比?”
施敬承抬眉淺笑,輕撫腰間渡厄刀:“我也有刀法來討教。”
江家夫妻招待得萬分妥帖,為接風洗塵,給客人們準備了一桌豐盛佳餚。
兩家人本就親近,話題自始至終沒停,熱鬧非常。
一會兒問起鎮厄司裡的捉妖故事,一會兒談及小輩們兒時的趣事烏龍,到最後,江無亦按捺不住問:“流霜、黛黛和沉玉都到成婚的年紀了吧?不知可有中意人?”
與一十一世紀不同,大昭律法規定,十五歲就能結婚。
施黛早過了這個年紀,卻很少考慮談婚論嫁。
鎮厄司裡的差事足夠讓人頭疼,她閒暇之餘,還偶爾幫孃親打點商鋪,一天到晚被安排得滿滿當當,實在沒功夫去想別的。
但聽江無亦說起意中人,下意識地,施黛腦子裡晃過一道影子。
“我暫無打算。”
沈流霜目光一掠,似笑非笑:“另外兩位……我就不清楚了。”
江白硯道:“有。”
他說得毫無徵兆,施黛停頓一下,掀起眼皮。
“沉玉有了喜歡的姑娘?”
溫頤若有所思地笑:“是哪家的小姐?用不用找人去說媒?”
“不必。”
江白硯神色如常:“我自行告訴她。”
被這番話一攪和,整頓飯在心照不宣的微妙氣氛中度過。
施黛吃得不多,放下碗筷,聽溫頤熱情道:“黛黛覺得味道如何?”
“挺好的。”
她誠實點頭,舒展眉眼:“我吃得很飽。”
溫頤笑道:“喜歡就好。吃得太飽……不如讓沉玉帶你出去走走?”
江白硯:“嗯。”
他說著望來,輕勾唇角:“去麼?”
飯後消食?
施黛身邊,尚且讀不懂氛圍的施雲聲眼珠一轉,正要說點什麼,被沈流霜揉了揉腦袋。
沈流霜壓低音量,言簡意賅:“別跟著他倆,我帶你去逛。”
四位長輩不約而同露出微笑。
“來來來。”
孟軻舉起酒杯:“讓他們出去走走,我們不醉不歸。”
施黛:……
施黛摸摸鼻尖:“好。”
於是稀裡糊塗地,好端端一場家庭聚餐,成了她和江白硯兩個人的飯後散步。
青州風景宜人,在這兒逛逛,也沒什麼不好的。
施黛今日穿了條緋紅冬裙,外罩一件厚重兔毛斗篷,一路隨心所欲哼著小曲,嗓音悠悠盪盪。
少女步履輕快,情態最是靈動,與她相比,江白硯像棵落滿雪的松,內斂沉靜更多。
剛在飯桌飽餐一頓,施黛吃不下別的點心,走得累了,只買來一串糖葫蘆。
糖葫蘆不佔肚子,入口酸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