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
她第一次給同齡男生送花欸!
託那杯玉露白的福,她是醺醺然的姿態,眼尾紅潮好似兩抹暈開的胭脂,連鼻尖都浸出粉色。
江白硯順著她的意思應了聲“好”,眼尾彎出的弧度沒消。
“總之,玉佩上過往的殘缺,或許沒辦法補上。但你想要花的話——”
施黛把梅花一股腦塞進他懷中:“今後,總有人願意為你摘的。”
逝去之事不可追,尚有明日值得期待。
入目是一團生機盎然的紅,以不容抗拒的姿態侵入視野。
江白硯低眉,語氣聽不出情緒:“施小姐意有所指。”
她就是意有所指。
施黛吐字如倒豆,總算說出憋了許久的話:
“江公子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緊,可以相信我們、依靠我們一些——我,爹爹孃親,流霜姐姐,還有更多的其他人。”
當一幅永不出錯的畫,太難太累了,更何況江白硯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江白硯凝眸,長睫垂落,掩去晦暗之色。
寂靜裡,忽而聽見施黛的聲音。
清脆悅耳,像夏風吹過,拂動風鈴。
“江公子。”
戳了戳江白硯懷裡的紅梅,她沒頭沒腦地問:“這束花,蝴蝶會喜歡嗎?”
直白古怪、天馬行空的問題,是施黛能說出的話。
問的是玉佩上的蝴蝶,又或在問他。
她送的花,蝴蝶會喜歡嗎?
沒有任何道理,心底倏然漫開陌生的熱與麻。
江白硯試圖將它抓住,卻只觸及轉瞬即逝的風。
緊隨其後,是傾盆大雨,來勢洶洶,水珠不偏不倚落在心尖,漣漪千百,欲意難填。
他極其緩慢地閉了閉眼。
江白硯好一會兒沒說話,施黛好奇探去,對上他墨玉般的桃花眼。
她看見江白硯勾起嘴角。
“施小姐。”
他眼底醉意朦朧,笑音很輕:“我右臂上的傷口,似乎裂開了。”
兩人隔著一扇窗,施黛看不清屋內的景象。
自然不可能知道,僅僅一牆之隔,江白硯的左手一次又一次按壓血口,指尖陷進肉裡,一片狼藉。
他卻只是笑,薄唇蒼白,眼眸被窗外大雪所染,清光盪漾:“施小姐可否幫我看看?”
江白硯更醉了。
離開醉香樓時,他還能
保持一部分理智(),
∟()∟[(),
竟像什麼力氣也不剩,連眼風都很軟。
施黛掀開他袖擺,被嚇了個清醒。
江白硯在魘境受過傷,右手小臂纏有繃帶,全浸著殷紅鮮血。
“怎麼會這樣?”
施黛一個激靈,幫他一圈圈拆開繃帶。
越看越心驚。
溼濡的繃帶被拆去,顯露那道深深血痕。豁口汩汩淌血,不曉得有多疼。
她的手指開始哆嗦。
“你別動,我幫你處理。”
施黛掏出一塊手帕,從上往下,擦拭傷口附近的血漬:“這是怎麼回事?”
江白硯淡聲:“在醉香樓裡,不經意磕碰過桌角。”
一個說得通的理由。
施黛想,不過……只磕碰一下,能這麼嚴重嗎?
把血汙擦拭乾淨,她開始上藥。
江白硯任由她搗騰。
窗外月色皎潔,照亮眼前人的臉,眼底有光。
距離太近,他能瞧見施黛纖長的睫毛,小扇子似的上下晃盪。
施黛的指尖撫過傷處。
肌膚